花南鸢在长安城的那块青石板上等了蔡彤彤一个月,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个月,蔡彤彤与他早已擦了无数次肩。
“小哥,别等了,你等的人大抵是不会来了。”
白发老头将新做的一草靶糖葫芦递给花南鸢。
自从第一次花南鸢用上好的人参换了他的一靶糖葫芦后,他日夜寝食难安,第二日他便来到老地方找花南鸢,花南鸢以为是昨日给的人参不够,承诺明日来时再带些别的东西给他。
“昨日我收了你远高于这靶糖葫芦的东西,这样吧,小老儿我也不白占你便宜,在你等到你想等的人之前,我每日额外做一靶糖葫芦给你。”
自那之后来给花南鸢送糖葫芦便是白发老头每日雷打不动的任务。
春日时柳叶纷飞,叶芽儿掉在他乌黑如墨的发上,他没有等到与他约定好的小姑娘。
夏日他额头上的点点汗水滴落在斑驳的青石板上,他握紧手中的发簪,他决定要将这发簪还给她。
秋日纷纷落叶落在插糖葫芦的稻草杆子上,花南鸢掐着叶子的脉络,瞧着天边层层铺叠在一起的云。
冬日雪花片片飘零,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他浑身冰雪,在满天纷飞的雪花中宛如一尊雕塑。
他带着她的发簪又等了她一年。
一年后,他才明白,他宛如这支发簪一般,被她忘记了。
既然她忘了他,那他就去找她。
他站在隐藏于黑夜的浮屠山前,手掌一点白光,霎时这道白光钻进浮屠山周围的黑雾中。
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在吸引着这道白光,白光尽头则是一支埋在土里的羽毛,细细看去,那羽毛竟是由许多细小发光的羽毛聚在一起的。
花南鸢屈指成爪,刚一触碰到那羽毛,体内灵力一股暴动,饶是早有准备的花南鸢也被这股暴动的灵力攻击的不堪重负,他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喷出的那一刻秒变成雾,融进了浮屠山周边的黑雾之中。
花南鸢咬了咬牙,调动全身的灵力想要压制住这股暴动。他周身刮起一道道风刃,每一把风刃都在花南鸢飘动的袍子上留下了破口,他顷刻之间便浑身鲜血。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体内的剧痛将那支发着白光的羽毛连根拔了起来。
霎时间天地风雨大作,那支羽毛浮在空中,单薄而又坚定,它借着天地间气流的这股劲儿冲入花南鸢的胸口,花南鸢被这股气流冲倒。
他躺在地上,眼前有些发黑,他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东西了。
不过顷刻间,眼前便恢复了清明。
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雪,薄薄的雪铺在花南鸢满是伤口的脸上,他摸着早已嵌入胸口的那支羽毛。
从今之后他就彻底离开浮屠山了,他离浮屠山再远也不会产生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但浮屠山也再也不是庇佑他的保护所了。
可他不后悔。
花南鸢艰难的站起身,踩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一步一步的向长安城走去。
夜里的长安城比白日更热闹许多,花灯一个叠一个的眯了花南鸢的眼,离开了浮屠山,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偌大的长安城,他去哪里找人呢。
不过好在他已经将根从浮屠山拔了出来,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找人。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花南鸢一户一户敲开了长安城所有姓蔡人家的大门,可结果都不尽人意,有些姓蔡的人家家中只有一个独子,有女儿的蔡姓人家中有的女儿家碍于礼教不肯露面,有的女儿家因为各种原因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