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打开了瓷瓶,看到了你说的那丝黑气。”姜芜理了理身后的裙摆,从怀中摸出昨日萧茕给她的瓷瓶。“我在这黑气的身上,闻到了浮屠山的气息,不是那种沾上的气息,而是从浮屠山出来的气息,如果这黑气真与那人有关,我怀疑那人的本根也在浮屠山。”
“浮屠山上这些年来几乎已经没有活物了。”
萧茕将付文君留在藏书阁的那本书拿给姜芜,姜芜随手翻了几页。
“你看这里。”姜芜指着写有断崖的那一页给萧茕看。“若是天气一直灰蒙蒙的,也没有水源,这些药草是怎么长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说不好。”姜芜捋了捋额头前的碎发。“只是有些怀疑,我怀疑那人就在浮屠山上。我想抽个时间,上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萧茕有些着急,几乎是即刻否定了姜芜的提议。“你别急,让我想想,我想想。”
萧茕坐在姜芜手边的凳子上,努力的思考有没有护她周全的办法。
良久,他抬起头。
“阿芜。”他问她。“你愿意进宫吗?”
姜芜挑了挑眉,萧茕将从钦天监那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在宫里那些人的眼中,我不得圣宠,无权无势。可阿芜你是知道我的,我手中的势力,我正在做的事情,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萧茕这一番话让姜芜愣了愣,她敏锐的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暧昧的有些过分,可她瞧见,萧茕的眼里满满都是她。
说话之间,姜芜听到前院闹了起来,她听到蔡宏文在门口挨个送客,而蔡府的丫鬟们在满院子寻她。
“这事再议吧,我上山也不急这一时。”姜芜扔下一句话,转身往蔡府前院走去。“我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我与你一起。”
萧茕跟在姜芜后面几步的距离,二人快步向前院跑去,路上碰到蔡彤彤的贴身丫鬟夏荷,当时在花船上姜芜与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很快的认出了她。
“出什么事了?”姜芜捉住她的衣袖问道。
“姜姑娘您快些随我来吧,我们家小姐突然晕倒了。”
“带我去看看。”
夏荷在前面带路,姜芜与萧茕跟在后面,姜芜心里有些发慌,她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蔡彤彤时,她就知道,她的预感,变成现实了。
蔡彤彤还穿着那身特意为生辰宴订做的大红袄裙,她的脸庞与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躺在那里宛如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她的下巴处延伸出一缕又一缕黑气,宛如黑色的爪子一般,牢牢地箍在蔡彤彤的脸庞上。
姜芜在蔡彤彤的脉搏上摸了摸,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发黄的黄符,贴在蔡彤彤的额头上。那符散发出的灵力顺着蔡彤彤的眉心渗入到她的体内,护住蔡彤彤的七经八脉,蔡彤彤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有了些起色,却只是杯水车薪。
“出去说。”她压低了声音对蔡宏文说,先一步出了门。
萧茕抱着暖炉坐在门外的石凳上等,暗恼自己怎么那般冲动,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在他百般后悔时,姜芜从房里面走出来,他起身迎上前去。
“怎么样?”
“她中了很奇怪的蛊。”姜芜背对着二人蹲在院内的井边用井水洗手,萧茕将怀里的暖炉塞进她冰凉的手中。“有点像情蛊,可情蛊并不会像这般要人命。”
蔡宏文敏锐的捕捉出姜芜话里的重点——要人命。
“你是说...彤彤她...”蔡宏文瘫坐在石凳上,不敢置信的瞧着姜芜。
“要尽快解蛊。她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一直像这般沉睡,您也看到了,她这里的这几道黑线。”姜芜在自己的耳垂下方比了比。“之后这几道黑线会一直沿着口鼻横向扩散,若是在两条黑线融为一体之前还没解掉这蛊,相爷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