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付喜先醒,轻手轻脚的下了地,惊醒了外间打盹的白芷。
白芷端了一盆清水来,给付喜擦了手和脸,悄声跟她说昨日在付家的所见所闻。
二老身体康健,只是付母前几日在逛院子的时候扭了脚,大夫说未伤到骨头,不碍事,只是要好好卧床休息,今天已经可以慢慢下地走了。
付喜点了点头,想起自己之前扭脚时有个大夫开的方子特别好,让白芷临走前安排小厮再跑一趟把这个方子送去。
又说起过几日付家嫡系那边可能会有人到这来,但具体不知是什么事。
付喜叹了口气,她那嫡系一支的表哥当年若是安安心心的读书入仕,现在怕是已经声名远扬了,儿时他们一起读书时,表哥就聪明的紧,每每她做不完作业的时候,都趁天黑偷偷摸摸拿到表哥的房里去,第二日一早表哥保准做好带给她,为此表哥不知道挨了祖母多少骂。
也不知道她那表哥如今在哪做什么呢,付喜认真的想了想,她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得表哥的名字了,她站起身,吓了给她梳头的白芷一跳。
“夫人,怎么了?”
白芷将付喜的头发捋顺。
“你将我与相爷成婚那日的礼单拿来。”
付喜拨了白芷的手,让她等一下再梳头,先去拿礼单,白芷在柜子里踮着脚翻了好半天,才摸到沙沙的东西,探头一看才发现是礼单封皮上洒着的金粉,即便过了这么些年,这金粉还是亮亮的沙沙的,抹了白芷一手。
白芷用润湿的帕子沾了沾上面的灰,清理干净后递给了坐在铜镜前的付喜。
付喜打开礼单,礼单上记录着的姓付的人付喜都有印象,翻来翻去都不见她那表哥。
“夫人您找什么呢?”
“白芷,你帮我好好想想,这册子上有没有记漏了的?”
“哪能记漏啊,夫人嫁过来那天是奴婢伺候夫人的第一天,这册子啊,奴婢对了好几遍呢,不可能有错的。”
白芷这么一提醒,付喜才想起来,白芷是这右相府里的家生子,伺候了她好几年,人聪明老实,做事也心细,是周幽明特意在府中挑来跟着她的,若是她说没问题,这册子上登记的东西大抵都是不会出错的。
“这样啊。”
付喜估摸着周幽明快醒了,将礼单册子随手放进了手边的抽屉里,想着下次回付家时问问母亲,她那表哥如今的现状。
“你起的好早。”
周幽明抬手撩了帘子走出来,珠玉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到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付喜,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白芷给周幽明行了礼,端了盆子出去给他换干净的清水。
“没怎么睡着。”
付喜随口应和了他,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抖了两下,用手将上面的褶子细细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