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莫以宁与谢明矅都坐在晃晃悠悠的软轿上。
几个侍卫在前面提着灯笼照着路,就着这一点飘摇的光亮,在黑夜中引着一行人往延寿堂去了。
到了院子的大门处,便不好再坐软轿了。
莫以宁下来时,正好瞧见谢明矅抬头望着延寿堂三个字神色不明,那点火烛的光芒正好映在他漆黑的凤眸中。
“你若是不想进去,便在此处等我可好?”莫以宁把他拉的矮下身子,在耳边悄声问道。
谢明矅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无妨,我陪你一起!”
他深恨容氏,不愿见她。
可他如今过得快活,便不介意去与她添些堵,正好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睁开眼瞧瞧。
莫以宁见他神情自若,便与他一起往主屋去了。
秋嬷嬷亲自打起帘子。
屋里人倒也不多,容氏、谢锦安、柳氏,还有谢锦安的三位妾室。
容氏、谢锦安见到谢明矅惧是一怔,但见他神色淡淡的不肯理人,也未再多言。
“老夫人,父亲,以宁刚刚知晓了,还请节哀……”她上前见礼,捏着一方素帕轻声道。
谢锦安略略点头:“先坐吧……”
又望着容氏道:“外面的事情已经在办了,只是府里如今无人主事,下人跟没头的苍蝇一般。
母亲年岁已高,为这事烦您操心实属不孝,儿子也不忍心。
幸而有个好孙媳,后宅的事情托付给她也是理所当然……”
自从发觉母亲对明矅下过手之后,谢锦安哪里还敢将后宅交到她的手里。
容氏亦是心知肚明,母子俩的嫌隙总还在的。
她只犹豫道:“孙媳虽能干,但终究还小,何曾经过这种大事,料理事务也就罢了。各诰命往来若亏了礼数,只怕会惹人耻笑,不如,叫兄弟媳妇帮衬着?”
谢锦安垂下眼皮,轻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她年岁虽小总要历练出来,侯府日后也合该他们当家,惹人笑话便笑吧,横竖还有我撑着呢!
你可愿意!”最后这话却是问着莫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