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德阳的困惑，他却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解答。

“我刚刚说过了，这东西，还给你。”

随着周蒙的声音响起，李德阳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被丢了过来。

那是一枚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点点光芒的徽章，是他的守夜人徽章。

他接住了那枚徽章，低头看向了徽章的背面。

“吾必立于万万人前——”

李德阳反复揣摩这这一句话的意思，他再次看向了身后的酆都。

他似乎听到了在酆都大帝消失的这一百年来，被困在这座城市中所有鬼魂的呼号声，呐喊声，祈求声。

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对啊，谁说这万万人，就必须要是活人呢？

对于酆都大帝来说，他的万万人，正是这座冥府之中的死者，如果自己不愿成神，那在这百年来一直在遭受苦难的无辜灵魂们，谁又来替他们着想考虑呢？

李德阳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他的目光从刚刚的迷茫变得坚定起来，右手紧紧握住了刻有自己名字的守夜人徽章，随后又再次放松，接着向后一甩。

“你留着当个纪念吧，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需要了。”

说着，李德阳就要向前再度踏出一级台阶。

谁知道，还没等他迈出这一步，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强大的推力。

“隔着耍什么帅呢？想明白了倒是赶紧走啊！我还有事等着问你呢！你是真不把别人的事当事啊！赶紧的，我送你一程！”周蒙戏谑的声音从他身后极近的地方传来。

“诶，不是，我自己会走，你别推我啊！”李德阳根本没防备后面的周蒙会推他，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向台阶上迈去。

他脚下不稳，还被其中一节台阶绊了一跤，勉强用手撑住身体。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然踉踉跄跄地来到了这悬空台阶的顶层，朱红色大殿的正前方。

随着他每迈一步，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就会在酆都上空炸响，只不过最后这几声炸响的频率，确实是仓促了一些。

一定要这么狼狈地成神吗！？

这是身为守夜人的李德阳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