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祝慈从村子往北走了一天,返程歇了一晚上后往南走了一天半,才把花环献完。
一路走着也一路编花环,毕竟时间不多了,俩人需要赶工。
她只是帮忙把柳条上多余的叶子给掐掉,忙活两天多,指甲都劈了,指腹上的绿汁现在都还没洗干净,祝慈手上就更不必说了。
而且祝慈还负责采摘和编织,这一路上蹦蹦跳跳兴致勃勃的,也就是小姑娘精力充沛,但凡上点岁数都没这个体力。
秦招月往南走的时候,就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
献花的路不是庙与庙之间的线段组合,而是小孩涂鸦一样的乱打转,她不清楚尽头究竟在哪,只觉得怎么在亲戚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还要接着走啊。
人容易绝望。
秦招月还挺佩服祝慈的,她走得脚底都要起泡了,祝慈却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编花环的时候嘴里还能哼着歌。
她对这些个河神庙的位置很熟悉,经常在一些秦招月看不出差别的某个小路转弯,然后带着她拐来拐去,眼前就会出现一座小庙。
要说祝慈随性吧,她又有充分的热爱和明显的信仰加成,走上差不多三天的路只为了给神仙献花,内心的满足感甚至使她消除了疲惫,几十里路也显得轻松快乐。
但要说她虔诚吧,她献花时不管进的是香火供奉齐全、彩漆雕花的大庙,还是田里就孤零零几块破木板搭的神龛,她都不拜。
哼着歌走过去把花环往神像头上一戴,退后两步确认戴歪了没有,歪了就上手调整一下,没歪就直接转身去献下一家。
这态度随意到秦招月想不通她走这三天路的意义是什么。
在她又一次踩着人家放香炉的桌子给神像戴上花环后,秦招月终于忍不住问她了,“阿妹怎么不拜一下?”
“什么呀?”祝慈疑惑。
秦招月扬下巴示意那笑容可掬拿个如意站立的老爷子形象的河神像。
祝慈笑了起来,道:“那么多个庙,每个都拜一下多累啊,拜了一个不拜另一个又不好,就省了这道功夫吧,不然赶不上过节了。”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秦招月被说服了,于是点了点头,熟练地搀扶她下来,顺手把桌上鞋印一擦,扭头就要去赶下一家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