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睁着眼睛巴巴的往万岁爷那儿看去。
可萧煜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却明显的冰凉无比:“太医。”
他半点儿都不看沈清如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直接朝着太医道:“去给沈容华把脉。”
太医听闻,立即弯腰上前。抬手虚搭在沈清如的手腕之处,眼神逐渐瞪大,里面一片震惊。
“这……”
太医转过头,看向沈清如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沈清如收回手臂,神色更是淡淡的:
“嫔妾都说过了,嫔妾与腹中的胎儿都无事。”她半坐在床榻之上,身边是浓厚的血腥之气。
被褥之上还残留着刚刚流出的血迹,分明流了那么多的血, 脸色应当是毫无血色才是。
可沈清如却是这么坐着,除了唇色稍稍有些惨白之外,这幅样子与普通人无异。
“奴才……”几个太医轮番上前, 把过脉后都皆沉默不语。
寻常女子流了那么多的血都难逃一死,这位沈容华倒是好。
身体与寻常任无碍不说,连着腹中的胎儿都是好好的。
这当真儿可谓是奇事。
几名太医来回看了几眼之后,连忙跪下:“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沈容华吉人自有天相,腹中胎儿完好无损。”
太医们话音落下,四周的嫔妃们形态各异。 哪怕是刚听说了,可这把过脉象再次确定,这事就是板上钉钉子了。
沈清如这一胎还当真儿是命长,这样折腾都还平安无事。
嫔妃们神色各有各的变化,只是心中如论是如何去想,嘴上却还是含着:“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四周的嫔妃们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个个脸上都是挂着笑意。
只是唯独万岁爷,神色上却是半分笑意都无。他那双眼睛深深地往床榻之上看了许久,似是要将沈清如看到内心深处。
沈清如明显是心虚了,眼神闪躲着避开。
“沈容华。”这时荣贵妃却是忽然问道。
“你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荣贵妃面上挂着笑,整个人一股大度端庄的样子,看着沈清如的眼睛温和道:
“在场的奴才们也未曾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说看见你与莺美人挣扎在一处,这才摔倒。了。”
莺美人虽是愚钝没有脑袋,但要是落的个残害龙裔的罪名, 只怕是她们两家联合出来力保都不一定能留她一命。
思极如此,荣贵妃心口瞬间提了起来。
“你亲自解释解释,可是莺美人不长眼哪里冲撞了你,这才气的你摔倒的。”
沈清如嘴角还挂着刚溢出的血迹,听到这儿抬头看向荣贵妃。
荣贵妃这话里话外分明是想保莺美人一命。
今日这事虽并非是莺美人动手,但实则上却是与莺美人逃脱不了个干系。
她站在荣贵妃的宫殿门口站了那么久,腿脚发酸的刚要回去,路上的时候却是撞见了迎面而来的莺美人。
显然,莺美人是将她认作了沈芙,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怒骂。
沈清如本不想与她纠缠,坦明身份想要离开。
可莺美人却像是疯了般。
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别以为万岁爷晋升你为婕妤你就无法无天了。”
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万岁爷晋升的并非是自己,而是沈芙。
天知道,在离去之前她还以为,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万岁爷晋升的是否是自己。
可随着莺美人的这句话落下,她才知道,这一切终究都不过是场梦。
她等了多年,盼了多年,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沈芙刚入宫就能与她平起平坐,而这才过了多久,又晋升为婕妤。
她入宫五年都才等来的容华之位,如今 一朝梦灭,烟消云散。
让她怎能不恨?
“不是莺美人。”本就不是莺美人的错,再说,听莺美人那意思,分明是对沈芙有巨大的恨意。
沈清如伸出手将嘴角处的血迹轻轻拂过:“是嫔妾不小心摔了,不关旁人的事。”
沈清如温声细语,这副样子好像刚刚生死一线的人不是她般。
荣贵妃彻底松了口气。
箫煜显然是并不想在这儿多待了,眉心皱的几乎是要夹死苍蝇,他抬手落在眉心之处,深深地拧了拧:“照顾好沈容华的胎,若是有任何损失那你们试问。”
太医们跪在地上,只觉得后脊骨都收紧了。
额头紧贴在地,不住的点头:“是,奴才遵命。”
万岁爷吩咐完这话之后抬脚便离开。
各宫的嫔妃们都待不住了,屋内很快就走的干干净净。
沈芙自也不想多待,沈清如如今对她恨之入骨。她若是敢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沈清如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儿,沈芙自嘲一笑。
“姑娘怎么还笑的出来?”四周的奴才们隔的远,唯独留了小宋子在前方带路。
紫苏跟在身侧,拉了拉沈芙的衣袖:“奴婢刚刚可是吓的魂都要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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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是血水的铜盆一盆一盆的往外倒,一副人都要没了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