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琉璃坐在座位上,托着小腮很忧郁。
以前她不理解为什么电车里的中年大叔们总是一脸苦闷,个个看起来了无生趣,随时有可能自杀,现在她有点懂了,谁欠了一屁股债估计心情都好不起来——自己只欠了四万円就觉得很闹心,那些家伙欠了上千万円的房贷,还能坚持活着,真是了不起啊!
秃头大叔们,以前小瞧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但怎么还钱呢,自己平时零用钱都是随领随用光的,这个月的零用钱更是早进了那個混蛋的口袋,以前的压岁钱也都买书买漫画了,根本没积蓄,这怎么办?
赖账肯定是不行的,虽说要是真一口咬定就是不给钱,那混蛋八成也没办法,但真那样做了,至少以后三年,那家伙见了自己,肯定会一口一个“骗子琉璃同学”的叫着吧?
自己都没法还嘴,也太憋屈了。
那不赖账的话……
告诉老妈,让老妈帮自己付这笔钱吗?
四万円对自己很多,但对家里不算什么,老爹年收入好像有六百多万的,这还是他单纯的薪水,他的稿酬、奖金都偷偷拿去平他欠在外面的酒帐麻将钱了,实际收入只会更高。
不过清见琉璃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行。
先不说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遇到点事就回家叫妈妈出面很丢脸,就是不怕丢脸,估计自己老妈找那家伙还钱,那家伙肯定哈哈一笑说是在开玩笑,坚持不要那笔钱,然后转过头来,还是能指责自己赖账,是个“骗子琉璃”。
这样肯定不行,那该怎么办呢?
“琉璃,勇太郎的朋友要组织新生恳亲会,算你一个吧?”清见琉璃正在发愁,胖乎乎的闺蜜沢田优子凑过来了,很热切地说道,“班里和邻班的好几个男生都向勇太郎那小子偷偷打听过你,你去了肯定受欢迎。”
她都没提好友刚刚提桶罚站的事儿,好友国中时就经常因为没做作业被老师拎去职员室教训,罚站是小儿科,根本不值一提。
她更关心自己和好朋友在新学校的社交活动,她这个好友卖相还是相当不错的,身材苗条,五官秀美,皮肤白晳光滑到令所有女生都羡慕嫉妒,看起来还很聪明很有气质,国中时就有不少男生没事就偷看她这个好友,经常暗中找她打听消息,她借此没少混零嘴吃,感觉相当不错,觉得高校完全可以继续发扬光大。
但清见琉璃现在哪里心情去参加什么社交活动,看着好友心中一动,思考能不能向好友先借点钱应应急呢?
不过这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一转就放弃了。
一方面曰本人对借钱这种事很敏感,认为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是在给别人添麻烦,不太好;另一方面嘛,沢田优子也是穷鬼一个,还不如她呢,估计兜里没几个子儿,向她求助除了丢脸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沢田优子国中卒业式上强抢了青梅竹马津田勇太郎的扣子,两个人正式交往了,整天粘在一起吃吃喝喝,肯定没钱。
她只是郁闷道:“我不去了,你和勇太郎去玩吧!”
“为什么不去,到时不理那些男生,咱们俩白吃白喝一顿,然后使劲K歌不好吗?”沢田优子和清见琉璃从小就认识,关系极好,有占便宜的事第一个就想到好友,对好友不配合很奇怪。
“没心情。”清见琉璃接着发愁。
沢田优子想了想,恍然道:“是还在琢磨你那个什么谋杀社团吧?”说完她记起自己答应过好友过完周末要帮忙的,倒是很讲义气,犹豫片刻道,“那我和勇太郎也不去了,放学就帮伱去捉人!”
“不是那件事。”经过这几天,清见琉璃对“演绎推理研究社”这种过家家式的小玩意儿兴趣已经淡了,毕竟她可是接触过真正凶杀案的“琉璃摩斯小姐”,层次已经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再搞那种社团有点丢份儿。
沢田优子更奇怪了,“那是什么事?”
“不用你管,你和勇太郎去玩吧!”清见琉璃不想说,说了没用还丢脸。
“好吧,那我就和勇太郎去白吃一顿,不过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能办不能办我们都帮你办。”沢田优子没勉强她,叮嘱一声就又去拉人头,这种就是单纯帮男朋友完成任务了,要收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