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主是位约莫五六旬的老汉,肩上搭着一条粗布湿巾,卖茶的同时,还兼有一些酒水生意。
此时,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开口的是位喝酒的青衫剑客,看其相貌颇为年轻,额前却有两绺灰白长发垂下。坐在临近官道旁的一条长凳上,佩剑随意扔放桌上。
叶勤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微笑拒绝道:“不了,天色渐晚,家人还在府中等候开宴!”
“好饭不怕晚,好酒当即喝!”青衫剑客提起桌上的暗红陶瓷酒壶,自顾自携上一杯,冲着卖茶老汉嚷道:“愣着做甚?上酒啊!”
叶勤无来由的面色铁青,双拳“咯吱”作响。
“善者不来,来者自然不善!”车厢内,叶白衣放下书卷,轻叹一口气,对着身旁少年,嘱托道:“一会离三叔近点,机灵点。”
“是有些舟车劳顿,来上一杯!”叶白衣掀开车帘,主动回应,下了马车朝茶肆走去。
四四方方的老旧茶桌,西边坐着的是那位请吃酒的“东家,”北边则是背靠咸阳城的叶勤,南边没落人,叶洛警惕着心按照吩咐,陪三叔坐在了东边长凳上。
本就是南来北往的流水生意,财源薄利,人自然是越多越好。故而,木桌宽大,四人落座后,并不见拥挤,摆上几盘下酒小菜绰绰有余。
茶摊老汉搓着手,局促不安,抬头望眼天色,拱起手对落座的几人恳求道:“几位客官,非是小老儿不做这笔生意,眼看城门就要关了,小老儿也要赶着天色回去。”
“哦?”那青衫剑客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桌上宾客,豪气地掷出一锭金子,大声道:“好酒好菜都拿上来,这摊子我包了!”
“好嘞!”茶肆掌柜喜笑颜开,拾起金锭,翻出压箱底的几坛醇香陈酿。切上二斤熟牛肉,二斤猪头肉,又附上一碟鳢鱼干,一碟花生米,一碟蜜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是寻常人家,但也是都城里的商贾小贩,相比于忙碌农活的乡野村夫,也勉强称得上是大户。
卖茶老汉忙活完,又道了声谢,扔下摊子回城,只感觉今日脚下虎虎生风。
一锭金子,哪怕这城外官道人来人往,茶肆生意稳当,也抵得上数年苦力。
“仙门里的‘大老爷’也用金银俗物?看阁下的豪爽劲,我还以为要扔块灵石出来。”叶勤捏起粒花生米抛入口中,哂笑道,“本想着仗势欺人一回,和那老汉交换一番。”
“卢某出身微末,比不得那些大宗、世家子弟!”青衫剑客浅饮一口,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