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面色恢复了平静,倚靠在树干上,望着张介道:“张介哥,我若是出事,你要好好活着,我知你心高气傲,能耐强,前途不仅于此,但要记住,忍,无论如何都要忍,你看不惯的事要忍,你被欺负也要忍,唯有活着才有机会,莫要莽撞,你要替我好好照顾我家人。”
听着刘然宛如遗言交代,张介猝然泪下,唯有不断点头。
看张介听进去,刘然不多说,拿过斧子,徐徐朝林中走去。
张介在后方,紧紧盯着刘然的身影,似乎想要将他刻在心里。
......
数月之后。
青山寨已修缮完成,禁军与厢军分批撤走,唯有留下数千的弓箭手,在此驻防,守护着宋王朝的边疆。
位于大通河沿边的青山寨,在崇山峻岭之中,易守难攻,前方百里是西夏古骨龙城,左右皆是蕃人部落,谓之山西五部,在那深山中,还有野羌与马贼。
寨子修缮完成,诸多弓箭手纷纷松了一口气,数月的服役,令他们精疲力尽,至今为止有十多人,因劳苦而死,剩下亦有不少人,生了重病,但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弓箭手营田司,也修缮完成,等待营田官赴任,他们也会被划分到自己的土地。
三月的湟州,气温也逐渐升温,耕种也可以开始了。
庆州弓箭手指挥,与泾原路的弓箭手,战列在校场中,整整一千少一点,也颇为壮观。
郑科与许涛二人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自家的指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边疆之地,他人不屑来此,但他二人可是分外想念。
自党项造反,西军成宋王朝最重要的军源,塑造了一批批将门,种、折、刘等等诸多将门,便是倚靠军功上任。
虽他二人无法达到将门地步,但获取军功再上一层,便能为家中子弟,铺垫道路,百年之后,未尝不能自立军门。
二人眼中一热,似乎想到百年之后的场景,望着对方的表情,皆露出笑容。
许涛笑道:“郑都指挥使,还记得我们的赌约么。”
“怎能忘记,”郑科笑了一声,而后望着自家弓箭手,发出大嗓门道:“刘然,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