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瞎争竞什么!”贾母终于开了口,“谁还敢抗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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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这回能够承袭荣国府爵产,是皇帝的意思。
小主,
尽管贾母之前也是一心想让宝玉承袭荣国府的爵产,可“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贾母还是心知肚明的。
作为贾府的老祖宗,贾母比其他人都能冷静清醒。她一直冷眼旁观,已经看得明白:这个贾琏看似平和,实则强硬,这屋里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贾母向贾琏道:
“老爷虽不惯俗务,可这些年来,这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没少操心费力。
你可想好了,这个家主的位子,坐起来可没那么轻松。”
王熙凤最善于品出“味儿”来,自然听得出:这个老太太,心里还是向着二房多些。
贾赦听不出什么,只是儿子替自己争了气,自己当然也得要替儿子说话:
“就是这个家当得再不轻松,皇上的旨意也已经下了,琏二也不能回去找皇上说‘皇上的话我不听’啊。”
贾母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贾赦,没说话,又看了一眼眼中含泪的贾政,贾母忽然落下泪来。
贾琏和谁都没仇,他只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走到贾母面前,跪下道:
“方才说让宝玉筹建省亲别院的话,是句气话,原是不该说的。
但事到如今,这个家主,我必须当仁不让。
我心里有话,既不瞒着老太太,也不瞒着我父亲母亲和叔叔婶子,今儿不妨就在这里直说出来。
咱们荣国府到了如今这个份儿上,已经是“拉车遇到了大坎儿”,正是个须得吃劲儿的时候,此时谁在这个家主的位上,谁就必得多担待、多出力。
这些年下来,咱们贾家人从不缺宽仁厚道,也不缺大气贵气,只是在富贵里享乐久了,缺少了一种锐意进取之气,更无人能对我贾家的未来做一番谋划。
纵然若干前辈都想让自家子弟走科举兴家的路子,也并没有足够的执行力和行动力。
这些事情,早些年还没有那么紧迫,可如今,却和盖省亲别院一样,已经是迫在眉睫。
事关贾府的生死存亡,我若再不做,这府里就没人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