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黯然摇头:
“我不曾亏待过她啊。
自我来到扬州,府里新添了十几个丫鬟。当中就见这个墨香举止清雅,又做得一手好菜,我有心将她纳做妾室,这才先做了通房,给她的待遇已然与我那几个姨娘是一样的。
却不想这是一只中山狼啊,可不叫人痛心!”
贾琏连连摆手:“姑丈不值得为她动气。”
“你刚刚来到这里,怎么就知道害我的是她?”
“不瞒姑丈,那宅子风水虽有些不妥,但阴气之说,乃是甥儿杜撰之词。
我在路上听林管家说起,姑丈自姑苏到此上任,管家小厮都是原来带来的,只有丫鬟和一位偏房是新添的。
我今日急着让姑丈搬出来,便是先将这些女眷困在园中,假传姑丈过世的消息,让她露出马脚而已。
我说阴人作祟,只留一群女眷在那里,又故意叫人去吓唬她们。
旁人害怕,这个知道姑丈病因的人心中自然知道不是因为有鬼,她的害怕也是装的,总有装不像的时候。
闻听姑丈出事,难免有人要趁机逃跑。
但在逃跑的人当中,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必然另有别处拿赏钱,所以自然不夹带金银细软、只图尽快逃走。
这两点都满足的,自然就是咱们要揪出来的那条中山狼了。”
林如海连连点头,赞叹贾琏心思缜密,做事果决。
忽然又想起什么,便问:
“那——你的小厮怎知墨香家中有个念书的弟弟?”
贾琏一笑,压低声音道:
“姑丈给皇上上了折子,皇上派来给姑丈帮忙的人就是我。
我虽不便多带人手,但身边这几个小厮,都是嘲风司的高手。”
“原来如此!”
林如海彻底松了口气。
贾琏竟然能带着嘲风司的人,这小子很不简单啊。
.
贾琏看林如海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也放下心来:
“姑丈放心,这几日让嘲风司的人再查一查,免得还有漏网之鱼。
姑丈既然不再吃那些害人的东西,后面再请大夫调理,想来不久便可康复。”
林如海脸上又现出忧色:
“此事未必如此简单。
那江春笙是八大盐商之一,他能对我下手……”
“是因为这个江春笙的背后,还有人指使。
能想法设法不让巡盐御史插手此事,必然与盐政大有干系。”
贾琏接口,直接点破了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