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要上进?他那不过是为了和我赌气罢了!
我不给他银子,他就老往外面跑不着家,夜里都不回来。
我调走一个兴儿,他就调走三四个,还跑到老太太那里去,卖个乖就夺我的权。
如今他抓了个由头打了善姐,还叫林之孝家的带着她去满府里取游街,他这是要骑到我头上去!
我就偏不让他得意!”
平儿知道王熙凤是个越劝越醉的性子,便岔开话题:
“夜深了,赶紧歇下罢,明儿一大早,还得去老太太那边呢。若是没精神,反倒要叫人笑话了。”
凤姐听了也觉有理,按着两太阳道:
“今日气得我头疼。”
平儿扶着她坐到妆台旁坐下,叫小丫头赶紧收拾干净打碎的瓷碗,这才回来一边帮凤姐卸妆,一边柔声道:
“巧了,二爷那边也头疼。
我瞧着他一直拿手揉太阳穴,脸色也不大好,方才我还没出屋,他已经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凤姐“啊?”了一声:
“他又是一个人睡的?”
平儿给凤姐梳开头发,点头道:
“可不是?二奶奶,二爷这回跟以前当真不一样了,我瞧着,他是要做事的样子。”
凤姐一把打开平儿的手:
“你少替他说话!我听不得。”
平儿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
“他说,他不想拿三纲五常来压二奶奶,也不愿意二奶奶使性子压他。
他还说,这世上的人,都是人心换人心,彼此相互尊重,才能长久。
二奶奶细想想,这些话,可是个糊涂人能说得出来的?”
王熙凤只是默不作声。
直到临睡下,忽然拉着平儿问:
“他千真万确是一个人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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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透了的贾琏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
之所以能醒,完全是因为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