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浮现出了画面感。”路明非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线的话,说不定老唐还在埋头搞科研呢。”
“谁知道呢?”
“关于北欧神话的预言,我随后会再单独讲述,现在该说一下黑太子了。”
“在黑王啃食世界树树根的这段时间里,龙类作为族群而繁衍发展着,作为世界上顶点的族群,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生物来约束他们。流传在龙族血脉之中的好战因子开始涌动,拉开了龙类历史真正的序章。次代种们划分了各自的领地,训练野兽或者人类作为奴隶,彼此之间创建城池并互相攻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黑王,或者初代种们为什么没有出面约束,对不对?但是哥哥你要知道,黑王原本就因为血之哀备受困扰,而世界树树根对他来说不仅是解药,同时也是致幻般的药物。”
“致幻?”路明非愣了一下,“意思是,黑王磕嗨了是吧?”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路鸣泽点了点头:“世界树之上显示着各个世界线的脉络,又因为是根植于精神世界的产物,理所当然的也能够对精神产生影响。”
“尼德霍格啃食着世界树树根的甘美须系,每次咀嚼时都能够窥见另一个世界线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错乱纷杂的场景如梦似幻,在尼德霍格的脑海中闪回,对于这种格位的造物来说,这样的体验还是第一次。如同瘾君子一般,他对世界树树根成瘾了。”
“所以说……”路明非语重心长的点头,“一定要禁毒啊!”
“龙皇一直以来都是龙类族群的标杆,此刻尼德霍格沉耽于世界树树根的幻觉之中,自然无法出来领导族群。初代种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想要约束自己的子嗣,然而在没有黑王的情况下,他们连自我约束都很难做到,彼此之前反而先行起了诘难与攻伐。”
“当然,可以用龙类的好战天性来解释这一切,但从时间尺度上来看,在乱战四起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尼德霍格开始啃食世界树的第六个千年而已,按照长生种的时间观念,这么短的时间内,初代种们应该不会到彼此撕破脸皮的地步。我猜测这或许是白王的影响,那时的她大概已经掌握了精神上的权现,无形之中影响了初代种们的思维。”
“当尼德霍格终于将世界树树根啃食殆尽时,才意犹未尽的朝着现实投去了远远的一瞥。那时的他才发现现世早已大变,他的子嗣们互相征伐诘难,以血和铁来代替交流。曾经记述浩渺历史的铜柱如今只用来记载战役:凯旋时记录荣耀、战败时铭记耻辱。”
“尼德霍格有过片刻的失神,长生种特有的钝感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只是啃了一会儿树根,整个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统治着现实世界的是他的子嗣与后代,从广义上看就是一家人,至少也得是一个家族,但这些孩子彼此之间却表现得不像是兄弟,而是不共戴天的仇雠。”
“黑王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他开始思考创造出新的生命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不是一件坏事。褪去了血之哀的孤独感后,尼德霍格取回了久违的清醒,又或许不止是血之哀的原因——沉重的痛苦和疲劳不知何时悄然远去,黑王觉得自己焕然一新,几乎宛若初生之时。”
“尼德霍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世界树树根只是让他逃避血之哀的良药,但没道理连同疲惫感也一同消除,就在这时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低下了头。”
“世界树的树根已经被尼德霍格啃食殆尽,失去了根须的巨树缓缓向下倒去,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整个世界树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巨大的震荡传遍了精神世界。尤加特拉希倒地的声音浩大而宏伟,像是旧王死亡时万众共同发出的哭号,又像是新王登基时天下万民齐齐喊出的庆贺。”
“在震荡精神世界的巨声中,尼德霍格低头看去,世界树栽倒时带起翻天的泥屑,这些泥屑被掀飞到空中后又重新落下,纷纷扬扬如同雨幕。在雨幕之中站着两个新生的个体,呈现出人类的相貌,彼此间像是兄弟。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对世界和万物的好奇,同时又兼备着和年龄不符的沉默和孤独。”
“……这?该不会是?”路明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路鸣泽点头,“这就是两位黑太子。黑王在啃食世界树树根时,无意之中创造了他们,宛如穿梭无数个世界线的致幻体验下,连尼德霍格本身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与白王一样,两位黑太子皆是诞生于黑王最亲密的骨与血。所以我之前用了‘嫡子’这样的称呼。”
“我靠了……这诞生方式有点过于奇葩了吧?”路明非双手抓头发,“黑王为什么会在嗑药的时候捏两条命出来啊?这么算的话,我其实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跟着黑王磕嗨了?”
“纠正一下,黑王不是我们的爹。因为骨与血的关系甚至要比父子更加密切才对……当然,哥哥你可以不承认这个身份,只当成是听故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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