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两条路?”刘秀将军道。
众人皆惊叹于冯异主薄的智慧,安静专注地侧耳倾听其高论。
“第一条路,是跑。”冯异主薄顿了一下,手中捏了一根细枝,按在火中,接着道:“这跑,也有三个方向,分别是西北、东北、南下。”
“西北,是匈奴人的地方;东北,是乌桓和鲜卑的地界;南下,那就是回洛阳了。”刘秀将军盯着火堆,低声道。
“那第二条路呢?”刘秀将军抬起头,看了一眼冯异主薄。
穆雪想:向西北,茫茫大草原,遇上匈奴人,岂不是羊入狼口;向东北,乌桓和鲜卑,打起仗来,比匈奴人还凶,也是行不通的;南下,就是回家,这进河北容易,要出河北可就难了。看来,逃,是行不通了。
“第二条路,是打。我们可以就地征兵,再争取一下附近郡县的兵力,打回去。”
“能否争取到附近郡县的兵力,情况实在不明朗,能否短时间内招到足够的兵力,也不明朗,打回去,太冒险了。”刘秀将军又盯回火堆,低声道。
众人皆低下了头,又是一时沉默,各自在心中思索着对策。
“还有一个办法。”一个激昂的少年嗓音打破沉寂。众人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耿弇。
“什么办法,说说看!”刘秀将军道。
耿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穆雪,见穆雪也望着自己,满眼期待,便镇定自若道:“如今敌兵从南方来,我们不可以南行。渔阳太守彭宠,是刘秀将军您的同乡;上谷太守,是我的父亲。征发这两郡弓箭骑兵,一万人,刘子舆就不难对付了。”
“继续北上?那可不行。”从事苗萌道。
“嗯。我们南下,即便是死了,那也是朝着家的方向。若是继续北上,进入别人囊中,那实在行不通。”邓晨将军也点点头,低声道。
刘秀将军知道“志气”的可贵,看到年纪轻轻的耿弇,意气风发的样子,实在不想打击这个年轻人的理想,听了耿弇之言后,拍了拍耿弇的肩膀,笑着道:“小儿曹乃有大意哉!”
穆雪知道耿弇的诚心,却也觉得北上太过于冒险。耿弇才刚满二十,两个骑兵天下闻名的郡县,怎会听一个刚至加冠之年孩子的意见呢。
穆雪正想着,从事苗萌道:“继续北上,那我们就是孤军深入,没有熟悉的人事,也不熟悉地形。实在太冒险了。”
耿弇何等聪明,已知众人虽信任自己,却也不敢将生命前程托付于自己。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却还是颇受打击。
刘秀将军拍拍耿弇肩膀,对着众人道:“怎么能说没有熟悉的人事呢,伯昭,就是我们北方路上的主人!”
耿弇的理想与志气,被刘秀将军的鼓舞守护住了,心中顿时暖暖的。更加下定决心,要报答刘秀将军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