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雪儿,依你之见,太公之意何解?”邓晨将军撩衣坐下,笑问道。
“政权能否长存,不在于当下是否存在,而在于治国者,能否做到居安思危;君王能否享安乐,不在于当下是否能享安乐,而在于能否做到思进取,不忘忧。太公之言于存国之道,一语中的。王莽政权日薄西山已成定局,勿需多言之,乃论新建之更始,亦是前路未卜啊!”说罢,穆雪突觉失言,捂住了嘴。
邓晨将军摆摆手,示意左右退下,道:“哦?何出此言?”
穆雪见师父退去了左右,为安全起见,压低了声音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败吴王阖闾;周亚夫军细柳,军纪严苛,文帝至不得入;商鞅废井田,开阡陌,定秦律,秦国得以强于诸侯之中。先贤们或刻苦自励,或刻苦军励,或刻苦国励,方得以成就大事。”
穆雪偷偷看了看师父邓晨的表情,见无愠色,乍着胆子继续道:“昔日柱天将军刘演,舂【chōng】陵首举义兵,随后首合绿林,袭蓝乡,败甄阜,斩梁丘赐,今又夺下宛城,战功卓着且不论,治军严整,军令如山,可见一斑。陡然间立庸庸者更始为帝,徒儿不禁忆起,昔日项梁之立怀王,定是由那贪图安逸之人所举。政权初立之时,便包藏慵懒退守之心,今后遇强敌,怎会有保家卫国,坚守宗庙之意志。其志不坚,其立怎得固?徒儿是才出前路未卜之言。”
邓晨将军听了穆雪这般见解,手捏须髯,不住地点头。
邓晨将军也来了精神,又追问道:“那依你之见,日后天下之势,当何如?”
“徒儿不敢妄言。”今更始已立,谈及日后天下之势,涉篡逆之意,穆雪心中一紧,拱手道。
“不碍事,为师想听听你的看法。”邓晨将军面露期待,并不避讳篡逆之嫌。
张卬一副小人嘴脸,猫着腰,在更始帝刘玄旁边,恭恭敬敬说道:“陛下,那刘稷小儿说了,他自起兵讨逆,全是为伯升兄弟两人,更始何功,乃敢称帝位?”
见更始帝刘玄,脸色未有何变化,张卬阴森一笑,继续道:“陛下,您何不封他个“抗威将军”,杀杀他的威风。他若受了,那就是哑巴吃黄连。他若不受,那就是蓄意谋反,您就可以将他……”说着,张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