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消息,陈晋急着回城,没有在苏显成家盘桓多久,很快便告辞离去。
“守恒,你说小师妹是不是被周铭骗了?”
到了村外,王怀易忍不住问道。
陈晋沉声回答:“小师妹聪颖过人,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王怀易叹道:“她毕竟涉世未深,哪里懂得人心险恶?周铭那厮又是巧舌如簧,最能哄人。”
凭着年少多金,甜言蜜语,再加上一副小白脸的面孔,周铭诱骗过好些良家闺秀的身子,始乱终弃。女方碍于名节,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刚烈的甚至寻了短见……
想到清丽可人的小师妹有可能送羊入虎口,王怀易就愤懑不平。
陈晋道:“事情具体如何,得找上周家,找到小师妹,当面问个明白。”
王怀易点点头,随即又道:“周家势大,守恒你莫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陈晋的大舅是都尉不假,可周铭的父亲乃是府衙主薄,官职不小,人脉广大。
舅舅和外甥的关系,怎么都比不过人家真正的父子。
短短一瞬间,王怀易想到了里头的利害关系,不无忧虑。
“我有分寸。”
陈晋随口应道。
其实有些事情,特别是关于阿瑾的,他早想找业师问个清楚。无奈当晚苏孝文在义庄再度现身时状态堪忧,来不及多说,其投身文庙之后,一直处于沉眠的状态,根本无法交流。
越过溪流,王怀易举目四顾,“咦”了声。他安置在树底下的那尊木刻神像不翼而飞,不知所踪。大概被路过的村民发现,搬走,并且很可能又拿去当垫脚木了。
“无礼的山野村夫!”
王怀易嘟囔了句,本还想去寻来着,但见陈晋迈开大步径直走了,只得唤一声:“守恒等等我。”
加快步伐跟上去,一同回城。
陈晋走得急,且稳,却把王怀易给累着了,浑身大汗,喘气如牛,他有些傻眼地望着陈晋手里的竹杖,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陈晋的腿脚既然毫无问题,干嘛出门要拿把竹杖?
现在,需要竹杖的,反而是他王怀易了。
进了城,陈晋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沿着大街走,前往周家。
王怀易慌忙上去一把拉住:“守恒,且等等。”
陈晋回头盯着他看:“你怕了?”
王怀易硬起头皮:“我不是怕,然而凡事当预而后立,不可莽撞。”
陈晋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这位同窗确实是怕和周家起了冲突。
一如当日,其临时退缩,不敢一起去衙门击鼓鸣冤。
这些都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心理反应,以及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
没什么好说的。
陈晋就道:“我们此去,只是找人,不是去打架。况且你我都是读书人,斯文人,就算想打,也打不起来。”
王怀易抹了把汗:“此言甚是,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着实疲累,且走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