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娣跟冯善水望着陈厌远去的背影,面带微笑,身体开始消散。
零星光芒,融入烟雨里。
“谁在喊我?”
子衿的声音在轿子里响起。
婢女回头看一眼,摇头,“有些面熟,但叫不出名字。”
子衿撩开窗帘,回首瞧去,少年奔跑的身影缓缓变得模糊,笑容也已经荡然无存。
大概是看错了吧。
她刚转过头,有声音在轿前响起。
“晚生苏无愁,拜见子衿姑娘。”
婢女喊道:“你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刚才还在后面,现在怎么跑前面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楼阁上,重新现身的刘三娣与冯善水面面相觑。
自己,怎么又活了?
他们一阵怔愕,向远处望去。
陈厌行在长街上,背对他们摆摆手,阔步走入雨幕之中。
路口处,长衫男子正在负手等候。
陈厌拱手,“多谢,李大人。”
李经摇头,“惭愧…阁下救我、救大宋于水火之中,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现在的宋庭更换新篇,李经凭借之前在主和派中的威望,加上当日在朝堂中的表现,自然被推选为群臣首席。
陈厌四人能安然无恙,还是他出手相助。
虽然无法看透对方的信息,但对方演神者的身份,二人心知肚明。
李经,李纲的弟弟。
张宪手上的那几枚丹药,就是他送的。
之所以假借其兄之手相赠,大概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吧。
两人这几天聊了不少,李经告诉陈厌,冯善水三人本体是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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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将执念寄托于他身上,所以才能死而复生。
但他一走,三人将立刻烟消云散。
陈厌便在李经的协助下,更换了冯善水三人所属,让他们得以继续存在。
两人来到西湖边,沿着河堤踱步。
李经道:“在覆灭金国后,我还要帮助大宋恢复生产,增强国力,至少还要留上三十余年。只要有我在一日,阁下的三位朋友定安然无恙。”
陈厌摇头,“生也罢,死也好,不用特殊照顾,让他们去战场吧,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李经颔首,“阁下真不打算多留些日子?现在形势大好,你大可以随军北伐,再多弄些好处。”
人力有穷尽时。
陈厌认为,自己已经在有限的机会中,将这场演义完成到了极致,没必要再画蛇添足。
他岔开话题,“听说李大人的夫人去世了,请节哀。”
李经眉头冷不丁皱了一下,随即松弛,沉声道:“我入戏太深了……自认为来到一个世界,便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脚踏实地完成演义。可却忽略了自己其实只是外来客,这不过是一场演义。做事不应该循规蹈矩,需要跳出框架外,利用非常手段达成自己的目标!
这也是我不如阁下,还有……那金朝国师的地方啊!
吾妻是个好女子,只是她遇人不淑。倘若,我之前行事再凌厉一些,事情不会被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从现在开始,我要转换自己的思路了。”
“那祝李大人马到功成,就此别过。”
陈厌刚拱手,李经立刻阻拦,“且慢!”随即回头大喊:“持砚!把东西拿过来!”
在远处等候的书童闻声快步往这边跑,怀抱着一条长锦盒。
“阁下于危难之间力挽天倾,既然不愿留下,那就把这东西带走吧,我想应该对阁下会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