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特!”
旋涡中心的二人几乎同时被人呼喊了名字。
殷红的龙血染红了圣洁的天使之剑,可她依然没有低头。
东方执法者的左胸被剑贯穿;但她却只是身躯后仰,脚步却一步未退。
夏莉和维姬的惊叫,哪怕是在所有天使讶异恐慌的浪潮中也足够明显。
“不……不不不……■■■……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躲开!?”
一直被龙女护在身后的夏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老天!你的投影可以被天使打伤吗?”
因为知道天使无法伤害■■■,所以一直对龙女的存在很安心的维姬看上去也有些震惊。
……但比起担心■■■,维姬明显更担心夏莉的精神状态。
地狱公主明显被眼前毫无预兆地突发情况给吓坏了。
毕竟自她遇见■■■后,■■■就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受伤过。
她见过龙女打架的样子——
她是说,■■■可以同时教自己和维姬战斗方法,那肯定是因为她是整个地狱里最能打,也最会打的!
夏莉·晨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想过东方罪人……或者说,她的身份其实是执法者。
……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看到自家的客栈大厨被武器伤害的样子。
金发女郎似乎已经忘记眼前的■■■只是一道投影了。
“怎么了,多话的婊子,怎么不再多说点什么来对着天堂夸夸其谈了?”
明显脾气更暴躁些的鲁特,竟先亚当一步飞到了龙女面前。
“你以为天堂会和你想象中一样,畏缩的听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的屎兜子讲那些毫无意义的大道理?”
驱魔天使用自己极具魄力的怒音,以威胁似的语气与■■■的脸贴近了。
她脱下自己的头盔,露出自己的白色短发和因为恼怒而眯起的眼睛。
她和■■■一样,有一双漂亮且充满攻击性的金瞳。
“我希望你在我们大屠杀的时候,依然能留在你愚蠢地狱公主的客栈里。”
跟东方执法者比起来实在娇小的除魔天使,用自己金色的眸子和龙女冷淡的金眸四目相对。
“记住我的脸,地狱里的烂蛆……不论你是战神,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都会砍下你的脑袋!”
“我会把你自视甚高的脑袋,当成战利品带回天堂!”
这么说着,鲁特勾起嘴角,对地狱中的到访者充满恶意的笑了起来。
“……他妈的耶(Fuck yeah)!你说的太棒了!不愧是我最屌的婊子除魔队长!”
在看到鲁特同龙女对峙时,坐在看台上的亚当兴致勃勃地冲着你们比了个中指。
“……”
“鲁特!……亚当,管好你的部下!”
眼见事态突然进展至此,实际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撕破脸的昔拉,语气听上去明显变了。
“嘿,别这么冲我说话啊?有人替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上司骂回去不是挺好的?”
这会儿根本不想顾及别的,想都不想便维护了自己手下的亚当翻了个白眼。
“不然我们就这么任凭这种不知道哪来的无名小卒指着鼻子骂?那老子可不乐意……不论发生了什么,至少在面对这种家伙的时候,天堂还是得同心协力的吧?这……”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昔拉恼怒的声音打断了亚当。
面对悬停在自己面前的天使和她决绝的杀意,不甚在乎的龙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散漫的垂眸看向短发的驱魔天使,而后,慢吞吞的抬手,拔出了那把扎在自己肩头的西洋剑。
锐刃摩擦着血肉,一寸一寸的脱离模糊淋漓的伤口。
■■■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伴随着她拔剑的动作,东方执法者铁甲中的每一寸缝隙,突然像被填入了岩浆般亮起了微弱的、橘红的光。
它们如同呼吸般,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我现在总算知道……地狱之王为什么不再面对你们了。”
龙女在容易混乱的审判大厅中,突然语气淡淡的这么道。
“因为不论是振聋发聩的怒吼,死寂染血的沉默,亦或是哀转久绝的悲泣……都无法传达至独裁者的耳中。”
“你们只想听见自己听见的。”
她闭上眼又睁开,毫无所惧、目光灼灼的对上面前满眼仇恨的鲁特。
“嘿,但是你们知道吗。”
“我是个瓷国人。”
龙女利落地甩去除魔天使剑上的龙血。
永不凝固的鲜红,在天使们圣洁的厅堂地面上,洒落半圈残缺的荆棘。
“我不想说太多像种族歧视一样的东西……”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
“我的民族,我的同胞。”
“总会在他人不解的目光中,千千万万次的重铸高楼,哪怕他们摇摇欲坠。”
“我们的信念比存在本身还要更久远。”
“我们的念想永垂不朽,但我已经不配神圣和宏伟,我无法代替我的朋友、家人、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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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的这么说着。
随着声带的震颤,一道道裂痕自■■■胸口的伤向外扩散。
这样奇怪的现状引起了昔拉和鲁特的注意。
能够感受到能量波动的至高天使和久经沙场的除魔天使,似乎都在此刻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但是,天使们。”
“相信我,哪怕我战死。”
“我也会化作永恒的噩梦,永永远远的盘桓在你们心头,直到我的战友胜利,直到整个宇宙坍缩成虚妄的灰尘。”
话说到这里。
龙女突然笑了。
她笑不露齿,却潇洒恣意又狂放。
最重要的是……
——她举起了那把贯穿自己左胸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