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异乡,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谁听到过你唱歌。
“沙。”
“沙。”
“沙。”
“沙……”
……
……
什么……?
沙地发出陷落的细微声响,什么人轻盈的脚步被沙岛慢吞吞的拖着下坠。
对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感到不可思议的你,瞪大了眼睛。
流放之地是只属于你和祂的禁地,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除了你和祂以外的人!?
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当头敲了一闷棍的你震惊地张了张嘴,但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的视野本是被无数草叶遮掩的。
虽然那灰暗无云的沉闷天空本身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它们还是为你留下了一方小小的天空供你窥视。
在你恍惚若梦的视角中,花朵们的枝叶如同画框般划出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人有着迷人的棕色皮肤和一头棕黑的短发。
你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却能看见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所折射出的银光。
不速之客身形纤细修长,身穿白色衬衫和一件复古十足的贴身深色背心。
他将袖子优雅的撩起,露出一节形状漂亮的小臂。
面对你毫不避讳的凝视,他先是笑了一声,而后才像真正的绅士般微微弯下腰,冲你做出一个试图将你从地上拉起来的动作。
……对方究竟是谁?
你简直困惑的不能再困惑了。
可惜你此刻满心想的都是流放之地为什么会有陌生人进来……还是说祂也留有什么后手?
因为这脚步声实在是太过突然,来者也实在陌生且模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你竟破天荒地产生了一丝恐慌。
……但很快你又回过神来。
毕竟眼前这个模糊的影子你从未见过,内心也没有什么印象,祂是不可能变成一个你没见过的魔的。
……
可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岂不是变得更加脱离你的掌控?问题也变得更棘手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在你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后,你眼前那个冲你伸出手的影子只一个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
心生疑惑的你望着自己仅剩的那一点视野出神。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现在动弹不了,不然你指定要让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有来无回,你……
“早上好!我的小瞌睡虫!这一觉你睡的还好吗?”
当你在心里毫无顾忌的产生这些想法时,一个你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掉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你面前。
……
……
……什么???
脸上的震惊不论如何也遮不住了的你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熟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穿衣角破烂条纹红西装的妹妹头笑脸老绅士,此刻正如同一只死不瞑目的男鬼般乐呵呵的弯着腰、自上而下的凝视着你,一口锐利的尖牙金光闪闪。
他还是拿着那根从不离手的麦克风手杖,除了那双鲜少完全睁大的红色眼睛,他的心情看上去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好。
温迪戈的红发柔软,它们随着他高立在头顶的、野鹿耳朵般的部分轻轻晃着,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惺忪和毛茸茸的慵懒。
在你惊愕的间隙里,不请自来的男魔愉快的眯起眼睛,连带着自己的手杖一起毫无避讳的放起一首带着颗粒质感的老爵士乐。
“……啊,多么美妙的一天!”
“真高兴我们还能相见。”
“哪怕是你正在做梦的心……但至少我们能够在这里再次重逢——”
“我亲爱的~”
伴着那首陌生却华丽的老歌,你听见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阿拉斯托用情绪饱满的广播腔调冲你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