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
在祂把那句话说完之前,从头到尾都无法说话的你终于用自己破碎的声带,竭尽全力地、坚定地吐出了那个词。
而在听到你发出那声拒绝后,夏莉?的歌声戛然而止。
祂有些意外的看了你一眼,似是在惊讶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了的你仍旧能发出声音。
但很快,祂便扶着自己的额头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刺耳且毫无顾忌的笑声回荡在祂特意为你准备的“整个世界”中。
祂笑的肩膀颤抖,就像看见了什么宇宙最荒唐好笑的事。
“哦吼吼吼……我亲爱的……”
“?难道你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在地狱里??”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会是你永远的梦魇??”
“?你是不是忘记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才会看见我??”
“?我最亲爱的,天真的,愚蠢的人类朋友?”
……
“?我的……?”
“?季星澜。?”
……
季星澜。
……
“咚。”
“咚。”
“咚。”
三个字。
三声心跳。
在听到那被夺走的东西后,已经不再属于你的脏器突然在某处开始跳动起来。
你的眼睛瞪大了。
像是要依靠疲软的血肉撑开那鸠占鹊巢的坚硬藤壶。
像是要将那属于你的三个字深深刻进心底。
由祂为你创造的世界如同被人猛然打碎的玻璃般破了个大洞,碎片如倾盆大雨般从你面前落下。
鲜血与沉闷的尖叫如同滚烫的毒药般,自缝隙落入记忆的壶。
来自你肿胀身躯深处的沉重呼吸声堵住了你的耳膜,于是,一时间就只有那熟悉却又遥远的名字才能落进你空荡荡的心。
——而也就在此时而已。
一柄尖刀突然毫无余地的贯穿了你的胸口。
冰冷的铁物如同某种饥饿的兽般剥开你的皮肉,穿过骨骼,刺破脏器。
而你却只能用自己不能移动分毫的丑陋身躯,凝视着眼前的夏莉。
她手中握着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短刀。
你心口的血自那把刀的刃口向下流去,就像垂死野草细弱的根。
无数孱弱悲伤的红爬满夏莉的虎口,渗进她握着刀把的掌心。
……
——‘夏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发狂了……’
——‘便由你将我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