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嘟。”

“嘟。”

“嘟。”

“咔哒。”

像是电话忙音后被挂断的声音,也像是录音机被人按下了停止键的声音。

……

……■■■。

■■■是谁来着?

一片黑暗中,你抱着这样一个问题在某种寒意刺骨的液体中上下沉浮,飘忽不定着。

像是有黑色的长方体于你手中瓦解,中年男女和青年跳脱的声音毫无边界感地在你的大脑里蹦个不停。

你觉得自己好累,好痛。

你感觉自己的皮肉好像被锐利冰凉的刀刃像割鱼片般一点一点薄薄地片了下来,又有人用无数纤细的钓线在你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用力划拉着。

……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感你实在是太熟悉了。

在昏昏沉沉与熟悉的疼痛将你裹挟得密不透风之际,感觉自己好像正处于一场高烧中的你甚至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但很快,包裹着你的液体带着某种你为之恐惧的窒息感袭来了,你的身体因为应激而变得僵硬、不能自控。

一口空气都没呼吸上的你在有意识后,立马陷入了呛水的窘境。

腥咸且冰冷的液体灌进你的嘴巴,耳朵和鼻孔后,你猛然从那腥咸的味道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液体其实就是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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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溺水,你觉得自己的肺腔和喉管好像都烧起来了。

你想尖叫,可是疼痛与无助的恐惧令你只能盲目胡乱挥舞着四肢挣扎。

包裹着你的冰冷液体时不时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翻腾卷转,就像一只打算摔死猎物的猎鹰,你毫无挣脱的可能。

——是熟悉的海。

一望无际的,冰冷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的海。

随着凶猛的海潮,无数次失重感将你送上空中,而后又被沼泽般的海水吞没。

可海洋对你戏弄般的“眷顾”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你很快便被海潮卷上了一处你万分熟悉的断崖。

尖锐的峭岩用自己的獠牙扎破了你被海水吞吃殆尽的身体,你就像裹着一袋血水的皮囊般“呼啦啦”地爆开了。

熟悉且锥心的剧痛当即从你的脑侧传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阵令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冰冷。

没能被干脆利落削去的头盖骨在你伤口的边缘留着碎屑。

它们在你外翻的血肉边缘轻盈地坠着,一下一下磨蹭拍打你发麻的头皮,告诉你自己脑袋破了个大洞的事实。

疼痛与眩晕感令你很想吐,但是这份想法又好像随着你破碎的大脑一同流了出去。

你像一块破烂的碎布般高高飞起,而后石头般“扑通”一声落入打出了白花碎沫的海面。

从你脑袋伤口处溢出来的血染红了黑色的海水和浪花。

你眼前红的,白的,黄的,黑的调色盘般乱成一团。

除此之外,还有涌上你鼻腔的血腥味。

在混沌的黑暗过后,你疲惫的身躯被凶猛地海浪卷上了一处你再熟悉不过的潮湿岩壁。

‘是啊,那天你可没能看见太阳。’

一句话在你脑中轻飘飘的闪过。

直到死亡朝你逼近,那冰冷的海水才蓦地温暖起来。

它们如同虫群般窸窸窣窣的爬上你搁浅在岩壁上的身体啃食你仅存地意识,然后又慢吞吞地退了回去。

——你整个人生的故事高潮,似乎都在此刻结束了。

现在迎接你的,是惨淡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