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肆意穿梭在林立的巨型集装箱之间,像是一头无形且狡黠的野兽,在这片钢铁丛林里低语徘徊。起重机的钢铁巨臂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铁链与集装箱碰撞,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工人们像忙碌的蚁群,在各个角落奔波劳作,吆喝声、机械轰鸣声交织成一曲嘈杂混乱的乐章,完美掩盖了藏在暗处的阴谋气息。
耗子身形鬼祟,瘦巴巴的身躯在集装箱的阴影中时隐时现,活脱脱一只受惊的老鼠。他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两个目标集装箱,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按下发送键,给阿风传去早已编辑好的消息:“风哥,港口有两个集装箱,里面全是走私货,这次绝对错不了,彪爷的把柄就在这儿了!”发送完毕,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合着脸上的污渍,显得格外狼狈,心里既忐忑又亢奋,仿佛看到自己摆脱困境、咸鱼翻身的曙光,全然不知这场博弈一旦开启,便是生死旋涡,再难全身而退。
阿风收到消息,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透着彻骨寒意。他转身踏入一辆黑色轿车,车内装饰低调奢华。车子缓缓启动,朝着林辉的据点疾驰而去,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扬起一片尘土,恰似他此刻急切又充满杀意的心。
林辉坐在宽敞办公室的巨大实木办公桌后,背后是整面墙的落地窗,城市景色尽收眼底,可他无心欣赏,面前摊开的文件上,是彪爷这些年种种“事迹”的简略汇总,每一行字都像一把利刃,他正愁找不到致命破绽给予对手致命一击,阿风的到来恰逢其时。
“林总,耗子来消息了,港口那两个集装箱藏着彪爷走私的硬货,海关那边只要稍微透个信,他就插翅难逃,下半辈子只能在牢里过了。”阿风微微躬身,声音低沉却难掩激动。林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狂喜,随即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前倾,“好,好极了!阿风,这次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联系咱们在海关的线人,把消息精准递过去,要做得干净利落,让彪爷毫无还手之力。”他边说边来回踱步,皮鞋踏在昂贵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脑海里已然浮现出彪爷锒铛入狱、自己重掌局势的画面,那是权力与欲望交织的美梦,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阿风领命而去,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神秘号码,声音压得极低:“老吴,是我。港口有两个走私货集装箱,位置我马上发给你,这事儿要是办妥了,好处少不了你。记住,要快,要狠,别给彪爷留活路。”挂断电话,他迅速发送坐标信息,而后隐匿进街边阴影,目光如隼,死死盯着港口方向。
海关大楼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缉私科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急促响起,科长老吴一把抓起听筒,脸色微变,听着那头传来的神秘声音和精准情报,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知道了,按程序办。”他简短回应后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起身召集手下队员,声音严肃:“有可靠情报,港口有走私货物,大家打起精神,准备行动,这次要一网打尽!”队员们迅速整理装备,防弹衣、手枪、执法记录仪依次穿戴整齐,眼神中透着职业的冷峻与兴奋,训练有素地登上缉私车辆,警灯闪烁,呼啸着冲向港口。
此时,彪爷那边还浑然不知危机将至。他正在城北的地下赌场里,烟雾缭绕中,看着赌桌上的牌局,脸上阴晴不定,身旁手下们吆五喝六,喧嚣声震耳欲聋。
突然,手机急促震动,是港口负责盯梢的小弟打来,声音带着惊恐与慌乱:“彪爷,不好了,海关的车正往咱们那两个集装箱冲过去,像是收到风声了,怎么办?”彪爷脸色骤变,“啪”地把手机摔在桌上,起身大骂:“他娘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随后他强装镇定,一边给律师拨打电话,让其准备应对,一边指挥手下:“赶紧去港口,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别让他们轻易开箱!”言罢,带着一群心腹匆匆往外赶,脚步急促,皮鞋踏地声在赌场走廊里回荡,恰似丧钟敲响。
海关车队风驰电掣般抵达港口,迅速封锁相关区域,缉私队员们如狼似虎般散开,将那两个可疑集装箱团团围住。老吴坐在打头的车上,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目标。车还未停稳,队员们便如敏捷猎豹,鱼贯而出,迅速散开,将集装箱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手中枪械泛着冷光,与身上防弹衣的厚重感一起,彰显着执法的威严。老吴上前,出示证件后,大手一挥,“开箱检查!”几个队员熟练地操作起工具,随着箱门缓缓拉开,一箱箱看似普通却被举报涉嫌走私的货物呈现眼前,只是粗略一看,包装简易的木箱上没有显眼标识,可搬运者之前的谨神模样,还有那隐隐散发的神秘气息,让众人笃定这绝非寻常货物。
一箱箱违物品暴露在灯光下,名贵烟酒、珍稀文物、高价值电子产品堆积如山,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海浪拍打着码头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权力崩塌奏响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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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爷赶到港口时,看到眼前场景,双眼瞬间充血,宛如一头被困牢笼、被逼至绝境的猛兽,愤怒与不甘在胸腔里熊熊燃烧。他咬牙切齿地走向老吴,强压怒火道:“吴科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一向合法经营,这事儿肯定有人陷害!”老吴瞥他一眼,神色冷漠:“彪爷,证据确凿,你还是跟我们回局里好好交代吧。”说罢,一挥手,队员们围拢上来,准备实施拘捕。
彪爷身后的心腹们见状,蠢蠢欲动,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大有要拼个鱼死网破之势。彪爷抬手制止,“兄弟们。没事,咱们可是正经守法商人。谁都别轻举妄动啊。配合警方接受调查!”他深知此刻冲动无异于自寻死路,只能寄希望于后续律师运作与那个少年能还自己清白。被押上警车那一刻,他回头望向港口,目光如刀。
在黑豹帮那座隐匿于城市繁华与腐朽夹缝间的私人会所里,大厅之中,皮质沙发被推得东倒西歪,几个平日里在帮里吆五喝六、作威作福的高层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镇定,涨红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跳,围聚在一处,手里攥着大把钞票,挥舞着手臂,对着周围人嘶吼:“彪爷对咱们恩重如山呐,现在他被算计进去了,咱不能干看着,得想法子捞人,钱算啥,只要能把彪爷弄出来,要多少咱凑多少!”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眶也泛红,是真心实意地急红了眼。
可在这混乱的“救主阵营”不远处,另有几个家伙交头接耳,眼神闪烁,时不时瞥向门口,压低声音却难掩亢奋:“哼,彪爷这一倒,帮里可就该重新洗牌了,以前没咱们上位的份儿,现在,可得好好谋划谋划。”那模样,活脱脱一群在暗处觊觎猎物已久的恶狼,只等时机成熟,便要扑上去撕咬瓜分。
而在会所的内室,苏然静坐在一张古朴书桌前,面前摊着帮会的账本,手指沿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行缓慢滑动,对外面那嘈杂得如同市井闹市的动静视若罔闻。
他身形笔挺,一袭黑色风衣衬得他气质冷峻,双眸深邃冷静,宛如幽潭,正专注思量着应对这场帮会危机的良策,每一次细微的皱眉、轻叩桌面的动作,都像是在这乱局棋盘上落下的关键棋子,沉稳且暗藏玄机。
屋内另一侧,阿豹宛如一座巍峨却沉默的小山,壮硕的身躯靠在墙边,双臂交叉抱胸,脸上的疤在阴影中显得愈发狰狞,可那神情却是出奇的淡然,似对外面的纷争早有预料,又似笃定一切仍在掌控之中。
唯有掌管灰色产业的二当家瘦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疾走,脚下的地毯都被他踏出凌乱的痕迹。他身形干瘦,像根在风中飘摇不定的竹竿,手指不安地搓捻着衣角,时不时抬眼看向苏然和阿豹,欲言又止,那尖削的脸上满是焦虑与惶恐,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洇湿了领口。
苏然抬眸,目光如电般射向阿豹,声线清冷,打破屋内短暂沉默:“那只老鼠抓到了?”阿豹微微点头,站直身子,声若洪钟:“已经从赌场抓回来了。”
瘦猴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怎么才抓到啊!都怪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坏了咱们大事,彪爷要是出不来,咱们黑豹帮可就完了,全完了啊!”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飞溅,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阿豹,那眼神里既有对“老鼠”的恨意,更有对帮会前途未卜的深切恐惧。
苏然瞥他一眼,眉头微蹙,“猴哥,急有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是从这老鼠嘴里撬出背后主谋,把证据链补齐,还彪爷清白,你在这瞎嚷嚷,乱了自家阵脚。”他语调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一盆冷水,直直泼向瘦猴。
瘦猴被呛得一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可还是强辩道:“我能不急吗?咱那些灰色买卖,虽说见不得光,可一直是帮会财源,彪爷一倒,别的帮派不得趁机打压,警察那边保不准也嗅出味儿来,到时候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阿豹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铁塔般的身子带来压迫感十足的阴影,“瘦猴,你就惦记你那点灰色产业,平日里让你收敛着点,你不听,现在怕了?苏然说得对,只要把真凶揪出来,彪爷平安,咱们黑豹帮还能重振旗鼓,你再这么慌里慌张,误了事儿,可别怪我阿豹不讲情面。”
瘦猴缩了缩脖子,气焰顿消,嗫嚅着:“我……我也是担心帮会,那现在咋整?得快点行动啊。”
苏然重新坐回椅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沉思片刻后。淡淡的看着阿豹和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