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幽影奇事

在那遥远的西域之地,有一座名为吉木萨的城镇,隶属于乌鲁木齐。此地因地处边陲,屯兵众多,张鸣凤便是其中一名屯兵,他身形矫健,面容虽显稚嫩却透着一股英气,年仅二十。因军务调遣,他被派往守卡伦。那卡伦坐落在一片旷野之中,旁边紧邻着一座菜园。

园中有一位灌园叟,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年过六十的他,身体虽已佝偻,但眼神中透着坚韧与质朴。每遇风雨交加的夜晚,道路泥泞难行,灌园叟便会如往常一样借宿于卡伦之中。卡伦内,烛光摇曳,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或擦拭着兵器,或低声交谈。灌园叟默默坐在角落,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氛围。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那个夜晚悄然转向了黑暗的深渊。那夜,风雨呼啸着席卷而来,卡伦内的气氛却有些异样。张鸣凤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邪念。他看着灌园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故意拿出酒来,劝灌园叟共饮。灌园叟本是个朴实之人,见张鸣凤盛情难却,便接过酒杯,一杯又一杯下肚。不多时,灌园叟便觉头晕目眩,意识渐渐模糊。张鸣凤看着灌园叟醉倒,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随后竟对灌园叟行了那令人发指的不轨之事。

待灌园叟在痛苦中醒来,只觉下身剧痛,心中更是充满了愤怒与羞辱。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毫不犹豫地向营弁控告了张鸣凤的恶行。彼时,他身上被张鸣凤粗暴对待所留下的伤处尚未愈合,那一道道青紫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悲惨遭遇。此事一经上报,军中上下皆为之震惊。经过层层审讯,张鸣凤与灌园叟皆坚称自己所言属实,双方都不承认有任何不实之处。众人听闻此事,皆觉荒诞不经,难以置信。年轻的张鸣凤,本应有着大好前程,为何会做出如此违背常理之事?于是,军中谣言四起,有人怀疑是灌园叟曾对张鸣凤有不当之举,如今不过是挟私报复。但无论如何猜测,真相却如迷雾般笼罩着众人。最终,张鸣凤因证据确凿,被除去粮饷,以儆效尤。

此事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之时,有一位官奴玉保,他常年在这西域之地生活,见多识广。一日,他听闻了张鸣凤之事后,缓缓道出了自己曾经的一段奇遇。

那是在南山牧马的日子,阳光洒在广袤的草原上,玉保正驱赶着马群吃草。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哨声打破了宁静,原来是一位射雉者惊到了马群。马匹瞬间受惊,脱缰狂奔。玉保心中大惊,他深知若是马匹走失,自己必将遭受严厉的责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马匹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在深山之中狂奔,慌乱之中,渐渐迷失了路径。四周的树木愈发茂密,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他越走越迷糊,时间在这无尽的寻找中悄然流逝,一昼夜过去了,他却依然被困在这深山之中。玉保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走出这片山林。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远远望见林内有屋角隐现。他心中一喜,急忙朝着那方向奔去。可刚跑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深山之中,怎会有房屋?莫不是盗匪的巢穴?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遭其杀害。想到此处,他小心翼翼地藏身于草丛之间,眼睛紧紧盯着那屋角,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窥探着屋内的情况。

许久之后,只见两位老翁携手从屋内走出。他们身着一袭白衣,白发苍苍,面容却颇为红润。两位老翁笑语盈盈,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缓缓走出,来到一块盘石之上,坐了下来。随后,他们相互拥抱依偎,举止甚是亲昵暧昧。玉保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慌乱,他深知自己窥见了他人的隐秘之事,若是被发现,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他蜷缩在草丛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那两位老翁仿佛早已察觉到了玉保的存在,他们转过头来,朝着玉保藏身的方向望去。玉保心中一凉,以为自己死到临头。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两位老翁看到他后,脸上竟毫无羞愧之色。他们一同唤玉保出来,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愤怒与责备。

玉保战战兢兢地从草丛中爬了出来,老翁们看着他惊恐的模样,微微一笑。其中一位老翁走进屋内,取出两块饼递给玉保,说道:“年轻人,莫要害怕。你想必是迷路了,且吃些饼充饥。”玉保接过饼,心中满是感激与疑惑。老翁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开始为他指明归家之路。他们指着不远处说道:“从某处见某树转至某处,见深涧沿之行,一日便可到家。”说着,又指向最高的一座山峰,“此是正南方向,若是迷了路,望此峰便知方向。”老翁们还不忘叮嘱玉保:“这空山之中,无草可食,你的马已因饥饿自行归家了。此间熊与狼至多,你且速速归家,莫要再来此地,以免遭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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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保听着老翁们的话,心中虽仍有疑虑,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他向老翁们道谢后,便按照他们所指的方向匆匆离去。待他回到家中,果然发现马已先返。如今,听闻张鸣凤之事,玉保不禁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违背常理之事。只是那二老翁身份不明,隐居深山,看似修道之人,却为何有那等亲昵之举?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个未解之谜,深深地印刻在众人的心中。

而在另一边,张助教潜亭,一位饱读诗书之人,他与一位友人一同踏上了北上之路。他们一路奔波,风餐露宿,领略着沿途的风土人情。这日,夜幕降临,他们来到一家逆旅投宿。

逆旅的房间略显简陋,但奔波了一天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倒头便睡。是夜,万籁俱寂之时,寂静之中忽闻磆砒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时在窗外,时在室之外间。起初,潜亭与友人皆以为不过是虫鼠在夜间活动发出的声响,并未太过在意。他们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

但随后,隐隐约约竟传来一声叹息。这叹息声悠长而哀怨,仿佛饱含着无尽的忧伤。此声一出,原本沉睡的二人顿时惊醒。他们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满是恐惧。这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他们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四周的动静。然而,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声,他们什么也听不到。

潜亭鼓起勇气,轻声对友人说道:“兄台,你且在此处莫动,我去查看一番。”说罢,他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烛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紧张的面容。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当他走到窗边时,却发现窗外空无一人。他又转身走向外间,四处查看,依然一无所获。那神秘的叹息声仿佛只是一个幻觉,在他的侦查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心中清楚,这绝非幻觉,那股深深的寒意依然萦绕在心头。

他们在这恐惧与疑惑中度过了一夜,次日清晨,继续踏上旅程。行至红花埠时,或许是因为昨夜的惊吓,二人有些心神不宁,竟偶有疏忽,忘收笔砚。

夜半时分,正当他们在睡梦中辗转反侧时,忽闻有阁笔之声。这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书写着什么。他们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几案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期待。他们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有神秘之人在暗中作祟,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几案之上。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几案,只见几案之上竟有字迹浮现。那字迹阴黯惨淡,似有似无,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雾气笼罩。二人缓缓走近,定睛细视,乃是一首诗。

诗中写道:“上已好莺花,寒食多风雨。十年汝忆吾,千里吾随汝。相见不得亲,悄立自凄楚。野水青茫茫,此别终万古。”此诗读来,满是哀怨幽思,字里行间仿佛流淌着无尽的泪水。潜亭细细回想自己的过往,却发现自己记忆之中并无此人。友人亦是如此,他们二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这诗从何而来。这仿佛是一个无形的幽灵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旅途,特意留下这充满谜团的诗句,以诉说心中的哀怨与思念。

此事很快在周围之人中传开,众人听闻后,皆感神秘莫测。程鱼门听闻此事后,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君肯诵是诗,定无是事,恐贵友讳言之耳。”众人听后,皆觉有理。难道友人心中真的有什么隐秘之事不愿言说?这神秘的诗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友人曾经的故交旧识,因某些原因含冤而死,如今化作冤魂前来,借诗表意?亦或是潜亭与友人在途中误闯了什么灵异之地,惊扰了此地的精怪,精怪以诗警示他们莫要再犯?各种猜测纷纭而起,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猜测,却无一能有确凿证据,那神秘的氛围愈发浓厚,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笼罩其中。

此事之后,潜亭与友人心中皆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在后续的旅途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与愉悦。每至一处,他们必先查看四周是否有异样。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而周围之人听闻此事后,对旅途的未知危险又多了几分忌惮。每当夜幕降临,人们围坐在一起,谈论起此事,都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仿佛那神秘的力量就在附近倾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敬畏,对这世间的神秘之事又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

世间诸多奇事,如吉木萨张鸣凤之事与张潜亭的经历,皆令人难以理解。这些事超出了常人的认知范围,让人不禁思索,在这天地之间,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神秘力量在暗中运作。是鬼神作祟,还是有其他更为深奥的原因?人们在敬畏之余,也对这浩瀚宇宙的神秘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探索之心。而这些奇事,亦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神秘传说,在岁月的长河中久久回荡,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秘密与故事,等待着有缘人去揭开那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