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益都,岁月的长河静静流淌,似在诉说着往昔的传奇。李词畹的讲述,宛如一阵幽风,轻轻拂过这历史的尘埃,将一幅充满奇幻与神秘的画卷徐徐展开。
秋谷先生,这位在诗坛颇具声名的雅士,一袭青衫,风度翩翩。于南游的漫漫旅途中,他偶然借住在一座园亭之内。那园亭仿若世外桃源,繁花似锦,似繁星点点洒落人间,每一朵都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绿树成荫,如翠色的华盖遮蔽骄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阳光下闪烁着古朴的光辉,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然而,每当夜幕如黑色的绸缎般缓缓笼罩,整个园子便被一种幽寂的氛围所萦绕,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那阴影中的角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一个静谧的夜晚,秋谷先生刚刚在枕上躺下,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诗的广袤天地里肆意驰骋。他双目微微闭合,眉头轻皱,沉浸在对诗意的苦苦探寻之中。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人声,那声音仿若穿越了重重夜幕,直直地钻进秋谷先生的耳中:“公尚未睡耶?清词丽句,已心醉十余年。今幸下榻此室,窃听绪论,虽已经月,终以不得质疑问难为恨,虑或仓卒别往,不罄所怀,便为平生之歉。故不辞唐突,愿隔窗听挥麈之谈,先生能不拒绝乎?”
秋谷先生心中陡然一惊,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但他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很快便镇定下来,声音沉稳地问道:“君为谁?”那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山谷传来,空灵而又神秘:“别馆幽深,重门夜闭,自断非人迹所到,先生神思夷旷,谅不恐怖,亦不必深求。”秋谷先生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又问道:“何不入室相晤?”窗外之人的回应似带着一丝洒脱与不羁:“先生襟怀萧散,仆亦倦于仪文,但得神交,何必定在形骸之内耶?”
于是,在这神秘的氛围之中,秋谷先生与那神秘之客开启了一场独特的交流。他们日夕酬对,谈诗论文,尤其是谈及诗词之六义时,那神秘客仿若一位渊博的智者,见解独到,剖析深刻,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秋谷先生新的思考之门,让他大为惊叹。神秘客引经据典,从《诗经》的古老篇章到唐宋诗词的辉煌成就,一一评点,秋谷先生听得入神,不时点头称是,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如此这般,过了数夕。一日,秋谷先生与友人小酌几杯,微醺之际,心中的那份好奇与戏谑再也抑制不住。他趁着酒兴,对着窗外戏问道:“听君议论,非神非仙,亦非鬼非狐,毋乃山中木客,解吟诗乎?”话毕,窗外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寂静。秋谷先生酒意顿消,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透过穴隙窥视,只见缺月高悬,洒下淡淡的微光。在那朦胧的月色之下,有一蓬蓬然之影,仿若幽灵般迅速掠过水亭的檐角,消失在夜色深处。秋谷先生环顾园中那参天的老树,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他心中不禁暗自怀疑,这或许是树之精魅,在这园亭之中游荡了千年,今日竟与自己有了这般奇妙的交集。那精魅是否因久闻秋谷先生诗名,故而前来一叙?又或是被这园中的诗意所吸引,误打误撞与先生相遇?
李词畹又接着讲述,秋谷先生与魅交谈之时,有一位好事的客人曾在一旁悄悄窃听。那魅对渔洋山人诗的评价,可谓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如名山胜水,奇树幽花,而无寸土艺五谷;如雕栏曲榭,池馆宜人,而无寝室庇风雨;如彝鼎罍洗,斑斓满几,而无釜甑供炊灶;如纂组锦绣,巧出仙机,而无裘葛御寒暑;如舞衣歌扇,十二金钗,而无主妇司中馈;如梁园金谷,雅客满堂,而无良友进规谏。”秋谷先生听后,心中暗自赞叹,不禁极为击节赞赏。魅还谈及明季诗与近人诗,它认为明季诗庸音杂奏,如嘈杂的集市,毫无韵味与格调,渔洋山人以清新之笔,仿若一阵清风,吹散了那股庸碌之气;而近人诗浮响日增,空洞无物,秋谷先生则以刻露之法,试图挽救诗坛的颓势。它还提出,二者宗派应调停相济,如同阴阳调和,合则双美,离则两伤。然而,秋谷先生对这一观点却颇感不平,他心中自有对诗坛的一番见解与坚持,认为诗歌应追求真实情感的表达,不应拘泥于门派之见。
在那遥远而广袤的乌鲁木齐,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喧闹非凡。有一道士,身形消瘦,仿若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若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他常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那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不知里面装着何种神秘之物。
众人皆在私下传言,这道士定是有妖术之人。据说,每至夜晚,当他投宿旅舍之后,临睡之前,必定会缓缓探手入佩囊,那动作轻柔而又神秘。随后,他会取出一个小巧的葫芦,在月光下,葫芦泛着幽黑的光泽。接着,他轻轻倒出两枚黑色药丸。刹那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有两名少女如同幻影般出现,与他同寝。待到天亮,阳光洒进房间,少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旁人好奇询问,道士却总是矢口否认,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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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此事之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辍耕录》中周月惜之事。心中暗自思忖:“此乃所采生魂也,是法食马肉则破。”恰逢军中营地有一匹马不幸死去,我觉得这是一个查明真相的绝佳机会。于是,我派遣官吏悄悄嘱咐旅舍主人,让他去问那道士:“适有马肉,可食否?”道士听闻,毫不犹豫地掉头说道:“马肉岂可食。”这一来,我心中的怀疑愈发浓烈,仿若一团燃烧的火焰。我决心好好料理此事,定要将其中隐藏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开始暗中调查道士的行踪,发现他总是独来独往,很少与他人交流,且所到之处,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然而,同事陈君题桥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皱着眉头劝道:“道士携少女,公未亲见;不食马肉,公亦未亲见。据无稽之说,遽兴大狱,似非所宜。塞外不当留杂色人,饬所司驱之出境足矣。”我听了他的话,心中细细思索,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传言,并无确凿的证据。倘若仅凭这些无根据的传言便大动干戈,万一冤枉了好人,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打消了念头。
后来,将军温公听闻此事的来龙去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欲穷治者太过。倘畏刑妄供别情,事关重大,又无确据,作何行止;驱出境者太不及。倘转徙别地,或酿事端,云曾在乌鲁木齐久住,谁职其咎。行迹可疑人,关隘例当盘诘搜检,验有实证,则当付所司;验无实证,则其牒递回原籍,使勿惑民,不亦善乎?”我与陈君听了,皆对温公的论断深感佩服。他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们心中的困惑,为处理此类事情提供了一个周全而合理的方法。我们按照温公的指示,对道士进行了盘查,虽未发现实证,但也将他遣送回了原籍,自此,乌鲁木齐的街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庄学士木疖,在年少之时曾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奇遇。那时,他跟随父亲书石先生乘船行于浩渺的江岸。夜色深沉,如墨汁般浓稠,江面上波光粼粼,那闪烁的波光仿若天上的星辰坠落凡间。木疖在船上踱步,他的目光被这迷人的江景所吸引,心中满是对这大自然神奇美景的赞叹。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美景之中时,却不慎失足落入江中。刹那间,江水如凶猛的野兽,瞬间淹没了他的呼喊。冰冷刺骨的江水如无数根尖锐的针,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麻木,四肢仿佛被沉重的铁链束缚,难以动弹。
舟人在船上忙碌,丝毫未察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木疖在江水中奋力挣扎,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江水不断地灌进他的口鼻,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命丧江底之时,恍惚间,他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人语:“可救起福建学院。此有关系,勿草草。”说来也怪,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知不觉已被江水冲回,挂在了本舟的舵尾之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呼救,那声音在江面上回荡。终于,舟人听到了他的呼喊,急忙赶来,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后来,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他果然督福建学政。赴任之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将此事告知于我:“吾其不返乎?”我看着他,以立命之说安慰勉励他,希望他不要被这冥冥中的命运所困扰,要积极乐观地面对未来。然而,命运弄人,尽管他努力抗争,最终还是卒于官任之上。这似乎又一次印证了那句“死生有命”,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与神秘。他在任期间,兢兢业业,为福建的教育事业做出了不少贡献,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命运捉弄。
其兄方耕少宗伯,也曾遭遇一场生死之险。雍正庚戌年,他在京邸之中,平静的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无情打破。大地剧烈颤抖,仿若愤怒的巨人在咆哮。房屋纷纷倒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与黑暗之中。方耕少宗伯被压在一条狭窄的小弄之中,周围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恰好两墙相对倒塌,相互支撑,如人字帐形,形成了一个狭小而又脆弱的空间。他被困在其中,心中充满了无助与惶恐。黑暗中,他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呼喊与哭声,却无法动弹分毫。整整一昼夜,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煎熬,忍受着饥饿、口渴与恐惧的折磨。最终,在众人的奋力挖掘下,他才得幸被人掘出。这般经历,岂不正应了那句“死生有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之后,他对生命有了更深的敬畏与感悟。此后,他更加珍惜生活,积极参与慈善事业,希望能为自己积福积德。
何励庵先生回忆起自己十三四岁时的经历,那是一段充满惊悚与奇异的过往。那时,他随父罢官还京师,由于同行之人众多,舟船狭小,他只能在一只巨箱上铺设席子就寝。夜分时分,万籁俱寂,他正沉睡于梦乡之中,那梦乡本是宁静而美好的。然而,忽然间,他感觉有一掌轻轻扪在自己身上。那手掌冷如冰窖,寒意瞬间如冰冷的潮水般传遍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逃离这莫名的恐惧,却如同被梦魇住一般,四肢无法动弹,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良久,他才在极度的恐惧中惊醒过来。此后,夜夜皆是如此,那冰冷的手掌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不断地折磨着他。
他以为是自己身体虚弱,神虚所致,于是四处求医,服用了许多药物,却毫无效果。那怪异之事依旧如影随形,每一个夜晚都让他胆战心惊。直到登陆之后,离开了那只船,这怪异之事才如同被驱散的阴霾,彻底停止。
后来,他才偶然知晓,那箱子乃是其仆人的物品。仆人的母亲在官署中去世,棺柩厝于郊外。临行之前,仆人因某些缘由,暗中焚毁了其母的柩,将尸骨用衣包好,藏匿于箱中。想必是因为有人眠于其上,那旅魂不得安宁,故而才会有此变怪之事。如此看来,旅魂随骨返,确有其事啊。这奇异的经历,如同一个神秘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了何励庵先生的心中,成为他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也让听闻此事的人,对这世间的神秘与灵异,有了更深的敬畏与思索。人们开始意识到,在这看似平常的世界背后,或许隐藏着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它们偶尔会露出冰山一角,让我们感受到未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