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都统在滇黔的崇山峻岭间缓缓行进,他此次出行旨在巡查边境防务,一路欣赏着这西南边陲的壮丽山河,心中满是对家国安宁的责任感。此时正值午后,阳光虽努力穿透茂密的枝叶,却也只能在地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四周静谧得有些出奇,唯有都统的马蹄声在山间小路上回荡。
突然,一阵女子凄惨的哀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在山谷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额都统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循声催马而去。他在山林间左拐右突,终于在一片较为空旷的山洼处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表情冷峻,正将一名丽女死死地按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那女子面容姣好,却满脸泪痕,苦苦哀求着。而道士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剖向女子的心口,情况已是千钧一发。
额都统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侠义之气,他大喝一声:“住手!”同时,毫不犹豫地挥鞭策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至。在那匕首即将刺下的瞬间,他猛地伸出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格。“啪”的一声,马鞭精准地击中了道士的手腕,道士吃痛,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丽女趁机挣脱了道士的束缚,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绚丽的火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
额都统勒住缰绳,马匹长嘶一声,前蹄扬起,而后稳稳落地。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道士,质问道:“你身为出家人,为何要对一名女子下此毒手?”
道士一脸懊恼,狠狠地瞪了额都统一眼,却并未立刻回答。
片刻之后,道士终于忍不住跺脚叹息,向额都统解释道:“你可知此女并非凡人,她是一只魅妖。此魅已在这世间媚杀了百余人,我追踪她许久,好不容易才将她逼至此处,本欲捕诛之以除害。此魅因取精过多,岁久通灵,斩其首则神遁去,唯有剖心方能将其彻底消灭。如今你放走了她,必定会贻患无穷。”
额都统听了道士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仔细打量着道士,只见道士虽然神情恼怒,但气质不凡,不像是在说谎。然而,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时难以决断。
额都统心中略有疑虑,道士接着比喻说:“这就如同姑息墨吏一般。你怜惜这魅女,就像那些官员容忍贪污的下属,自以为积了阴功,却不知会给百姓带来多少灾难。那些墨吏平日里巧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敢怒不敢言。而若有清官想要惩处他们,却总有一些人因一时的妇人之仁,或者被其表面的伪装所迷惑,选择姑息纵容。结果,这些墨吏愈发肆无忌惮,继续为害一方,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今日放走这魅女,日后这周边的百姓恐遭其殃,你可曾想过?”
额都统听了道士的话,心中一震,他深知官场中姑息养奸的危害,但若仅凭道士一面之词,就判定那女子是邪恶的魅妖,他又觉得太过草率。
此后,这片山林中开始频繁出现怪异之事。夜幕降临,山林被黑暗笼罩,过往的行人时常在夜间听到女子幽幽的哭声,那哭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辨不清方向。有人壮着胆子循声而去,却只见一团诡异的光影在树林中穿梭,待走近时,光影又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股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