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不公正的分福利方式,西河县水务局没有人指责,并非因为他们愿意做出这种行为,或者说他们也成不了这种特权人。
大多数的人并不会占有公共资源,而是唯恐自己也会成为这种行为的牺牲者。
管理员余得先巴结奉承水务局办公室主任毛中福,他喝了几盅酒,忿忿不平,就骂:“还是毛主任仗义,那个渠道管理处苗处长,人品不怎么样,就是丢一块肉,喂给狗,狗也会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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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缘由:“渠道管理处苗处长,逢年过节吃大坝水管站的,羯羊,清油,一次也不落下,可年年七月下大雨,纯粹是天灾人祸,冲毁了大坝渠道一个五十米大缺口,大坝干渠两公里长的渠道,让山石填满,渠修好了。”
苗处长就是不报批清理渠道人工费,渠首的鹅卵石让大坝水管站员工自己清理,苗处长理由就是,大坝水管站离十一月放冬水(浇灌耕地,来年再种),有四个月的时间差,护渠工都发工资,让八个护渠工自己清理渠道。
这也太为难郭站长,毛主任,你也知道,那八个护渠工,一个是董局长的侄儿子,还有一个是何县长的舅爷,一个是组织部长的兄弟,一个政协周副主席的儿子····
还有几个走关系女孩子当护渠工,这样的护渠工能干活吗?
到了十一月,秋灌浇水那是大事,村民怨声载道。
上告,辱骂,围堵大坝水管站,个别村民还打人····
没办法,郭站长雇了五个临时工,每人每天三十元,一天150元,一个月4500元,大坝干渠清理完备后,这些钱没地方报销。
苗处长说大坝站已有八个护渠工,理应让护渠工清理渠道鹅卵石。
别以为西河县水务局渠道管理处处长苗鹏,守住了职业道德良知。
他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三闾大夫。
抱着石头与江水相拥,历史在悲风中发出悲鸣,生命的绝唱响亮有力,播放出永不低沉的生命挽歌。
突然毛中富自卖学问,他吟唱了这么几句:“投其芳洁之骨与汨罗之波,而遗留哀怨之离骚······”
毛主任学问高,我余得先自愧不如,自罚两杯。
余得先站起来端起酒杯喝下去。
毛主任飘飘然。
毛主任学问很大啊。
来来,我和毛主任学几拳。
会计赵雷举起了拳头,要和他猜拳。
郭成奎醉汹汹的说:“毛主任,你这个朋友我没有白交。”
大坝站长郭成奎的权威望,无形中又提高一节。
通过猜拳,毛主任的拳并不高。
会计赵雷让了几拳,最终毛主任还是输了。
按理毛主任喝四盅酒,但是会计赵雷还是喝平了。
他是下级,西河县水务局办公室主任是上级,猜拳在上级面前是不能赢的。
毛中富又在透露水务局的秘密:“你们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苗处长是科班(正规大学毕业)出身,他的同学何惠明已是县长了。”
又同是南戈壁人,他刚当处长,县上提出开垦黄土坝梁的荒地,渠道先行,你们大坝乡地形南高北低。
渠道流的是缓水,在沙漠戈壁,土地碱大,地下暗河串联,水流缓慢侵蚀。
渠道开大洞,一渠水瞬间就倾泻到野滩里,想堵都堵不住,渠道四处都是窟窿。
苗鹏处长引古博今,设计,勘探,明知大坝乡不适合修建渠道,他也要说适合修渠道。
结果渠道一放水就溃坝,所以他没有提拔,他也是我们水务局里唯一的一个科班生(大学本科四年)没有提拔。
黄土坝梁几万亩荒地,八十公里渠道成了废渠,几百万的投资打了水漂,上级来调查,最后是设计有问题,归咎他一个人,最后不了了之,苗处长也没有提拔。
原来是这么回事。
会计赵雷茅塞洞开。
没有局长给他撑腰,他说出的话出不了渠道办公室,由副处长陈登海说了算。
会计赵雷恍然大悟,管不得苗处长按原则办事,原来他说的话没人听。
郭成奎是酒后吐真言说:“原则个屁,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那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们学着点。”
“今年局里人事变动,苗处长要调入人工降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