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苦涩,相爱的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仓央嘉措有一首诗《问佛》:
佛曰: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
佛曰:执着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
佛曰: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
冰化了,才发现缘没了。
爱就是扭曲了现实的多棱镜。
爱是一场空,爱是宇宙湮灭的粒子,看不见,可湮灭粒子真实存在宇宙。
我们每一个人都心有所属,她过去的时光未曾消失,还藏在心底角落一隅。
当初偷偷爱慕祁连雪,祁连雪穷的一天只吃咸菜。
她和祁连雪不在同一个二维空间,爱失之交臂。
相反爱化为嫉妒,最终让她有了报复的快感。
吕后对戚夫人的狠毒,身上的戾气,瘴气,阴暗伴随吕后一生。
小主,
她也如此,把祁连雪赤条条的自尊剥夺,自此天各一方,各走各的路。
当爱情成为交易的筹码,爱情还能成为爱情吗?
张亦然曾经是毛纺厂的挡车工,不久她调入供应科。
张亦然第一次的爱不堪回首。
金城市是一个重工业城市,存在一个社会问题,女孩找工作之难,难于上青天。
金城市对毛纺织厂寄予厚望,厂长焦清是一个有魄力的男人。
他原先是一名老师,贫穷是有原罪的,在生命和生存面前,不谈钱,只讲道德是苍白无力的。
此人投机钻营,有一个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巴,而文笔也很好,洋洋洒洒几万字,给当时老市委书记徐书记,陈述金城市的弊端。
表面上看他是一位力挽狂澜,帮金城市渡过重工业与轻工业平衡,实际上焦清是一名禽兽。
他对权力及其迷恋,自恋猥琐唯利是图的一个小人。
可他又装作一名谦谦君子,自诩为儒商。
他是厂长,处心积虑自私自利,学蚂蚁搬家,把自己的穷亲戚搬到金城市。
贫穷是带有原罪的,焦清祖籍戈壁省苦水州人。
苦水州属黄土高坡,丘陵沟豁,降水稀少,自然条件严酷,十年十旱。
清代名臣陕甘总督左宗棠叹息:“苦水苦瘠甲于天下”。
苦水州是“自然灾害博物馆”,除无海啸和火山爆发外,其他所有灾情每年都会发生。
焦清读了一部王阳明《传习录阳明集》,只知道知行合一,这个名词解释。
对于人来说,人的经验是从百死千难中得来的。
千古圣人相传只能得到一点皮毛。
大磨得大道,小磨得小道,不磨不得道。
焦清自以为大磨,他只是摆脱家庭的贫苦。
自以为上大学吃馒头咸菜,没有钱缴学费,就认为受了苦。
那是一种自我矫情。
他读死书,死读书,没有兴趣,没有爱好。
只想摆脱家庭的贫苦,就好比是一名赛车手,驾驶没有油的赛车,是开不远的。
焦清属于天生缺钙的人,无论身体多么强壮,骨头是脆弱的。
金城市纺织有限公司董事长焦清,对张亦然的美貌垂涎三尺。
小张跟着温文尔雅的董事长,到上海一个代理商采购德国克拉斯集团(CLAASGruppe),世界着名的纺织机。
如果你认为纺织机无趣,而且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那你是孤陋寡闻浅薄无知。
克拉斯集团生产的纺织机,是世界上效率最高的纺织机,激光提供精确导航,每小时纺织布300平方米。
实时的感应器可以测算布的厚度,误差不超过100分之1毫米,并且可以即时调整产量。
克拉斯集团在德国哈瑟温克尔,生产的联合纺织机,每台标价400万人民币。
田蚕事已毕,思妇犹苦身。 当暑理絺(zhi)服,持寄与行人。
亦然
我们再也不像,我们的祖先那么清苦。
焦清春风得意,似乎他就是金城市轻纺工业的奠基人,纺织机购买合同志在必得。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张亦然偷偷背了一句诗,跟着一名有品位,有知识的老总,她也不能茫然四顾,一无所知。
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