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拿起小勺,在盆里舀汁儿,动作熟悉,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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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又拿开盆的盖儿,给宋军碗里多加了几片柔软的面筋。
又用小勺往碗里扒拉鲜红的油泼辣子。
宋军在碗里搅拌了几下,酿皮子连同鲜红的辣椒一起送到嘴里……
酿皮子就这样吃完了,然后他一口喝完了碗里的醋汤,吃完后说了一声:“再来一碗。”
几元钱?
两碗,十二元钱。
他一摸口袋,昔日的老板兜里只有十元钱。
好汉没钱鬼一般,好饭没盐水一般,高大威猛的宋老板矮了半截。口里小声说:“欠两元,行不行。”
西河县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吃酿皮子不欠账,就是大街上的混混,可以到酒楼餐厅吃霸王餐。
也从不欠酿皮摊上一碗酿皮钱。
这是一种文化,也是对摆摊女人养家的一种帮助。
一个大男人,欠两元钱,你羞不羞。
算了,我看你也是嘴上抹石灰——白吃。
算我请客。
你走吧。
宋亮羞得无地自容。
他低着头,溜出酿皮摊子店。
过了几天,宋军还了那个女人两元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就这样两人认识了。
昔日的宋军才看得起农村人,是农村女人收留了他。
卖酿皮子女人叫蓝田。她是善良柔弱的一个女人。
蓝田对宋亮的孩子视如己出,从此宋亮对农村人另眼相看,他有了家的感觉。
他也是一名愤青,写了一首打油诗
《嫁给生活》
有一个卖酿皮子的女人
在我落魄的时候。
一碗酿皮子
解了我的乡愁。
她甘愿做我的女人
半夜起床蒸酿皮子。
在艰难的时光里
谁能看得清?
什么是爱
什么是情。
只知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
她养活我儿子
我抚育她女儿。
蓝天把继子视为己出,已超越妈妈的天性。
俗话说:“继母难当,宋军看在眼里,组合的家庭要共同承担。
他是儿子宋向前,女儿宋小静的爸爸,他要担当起这个家
他把面粉厂的家属楼房改房,按照原价元卖了,一家四口租住在店铺里。
他买了一辆二手半挂货车,最后做一次冲刺。
半挂车职业是一个黑寡妇职业,每个司机都做这个职业,而这个职业每个司机都做不好。
当这个行业自甘沉沦时,没有底线。
每个司机都在黑暗的泥沼里行走,必定就有司机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宋亮是一名新手,这个行业水太深。
半挂车是不能超载的,可是又没有利润。
车超载,要过桥,只要缴了过桥费。
路政一路绿灯。
对宋军的半挂车放行。
可是还有超限费,他的车超载,缴超限费,然后交警放行。
过桥费、超限费,不开发票。
不等于宋军没有运输成本,再加上货运费极低。
所以他荷载二十吨的半挂车超载一倍,四十吨。
这已是他半挂车载荷最高极限了,海里希法则告诉他。
他的半挂车超载,有发生某种事故的可能性,不管这个可能性有多小。
如果他重复去超载,事故总会在某一时刻发生。
行为决定了结果。
露在海面上的只是冰山一角,而真正的冰山主体,就是隐藏在海面下的那部分山体。
宋军踌躇满志。
他要再显荣光,生命中最伟大的光辉不在于永不坠落,而是坠落后总能再度升起。
炎热的七月终于过去,宋军半挂货车超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