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问车间主任袁发科,这个时候他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他现在不在是一条恶龙,显得非常有涵养。
不知道孙厂长找你什么事?
这个孙雨露我们现在惹不起,反正你也没有违反制度,见了厂长你说话客气点,也没有什么麻烦事。
小主,
陈永龙穿着工作服,他走到楼道里,惴惴不安,下意识用手拍打了还算干净的工作服。
怕啥,孙雨露又不吃人,我们两人说不定谁怕谁,走着瞧。
刚想到这些,已到了厂长办公室。
孙雨露办公室敞开着,他见到陈永龙的身影,这时他也是非常的客气。
老陈,你来了,做做。
孙雨露拉着陈永龙的手,就把他往沙发按。
这时陈永龙感觉到厂长的热情似乎过了头。
他用眼睛一瞧,沙发整洁,显然和以前的脏乱不能相提并论,办公室有一种威严感。
孙厂长我穿的是工作服。
没事,你做、做。
陈永龙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张报纸垫在沙发上,才做了下来。
才把你震住了,孙雨露在嘴角流出一股蔑视,但又故意不表现出来。
灶上的伙食不好,这几天胃里不舒服。
那孙厂长你开一个小灶啊。
厂长这么忙,吃点小灶,也是应该的,陈永龙也是话里有话。
厂长有厂长的难处,我吃小灶,那么工作的一线职工就有看法。
说多了现在就是娇气,当兵在南疆那会,吃上一口压缩饼干,然后把坑道的积水,收集在水壶里,在水壶里丢上一个药片(净水片),就喝的津津有味。
孙雨露只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的事情。
厂长,找我有事啊。
陈永龙亮出身份。
不急,我给你泡水,这时并不是陈永龙口渴,而是出于一种礼遇。
有那个厂长亲自给他泡水呢?只不过是虚与委蛇。
孙雨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椭圆形,口部内卷,高圈足外撇成喇叭形,不甚规整,外底草刻"官"字。
釉色乳白,润泽光亮,胎质细腻坚硬的白色的瓷杯子,砌上龙井茶叶。
他给陈永龙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
加料很辛苦,你喝茶。
都是工作吗?
不要跟我卖关子,我请你来,是不想听空话套话。
我是想了解厂的实际情况,我知道,你也知道厂里的实际情况,可是又不说。
孙雨露把话砌入正题。
我一个加料工,厂里的事情现在是不闻不问。
陈永龙显然把自己缩小了,这样也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惹不过,能躲得起,此一时,彼一时,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陈永龙到落得一个耳根清净,铁打的厂区,流水的官,总有让我抓住把柄的那一天。
陈永龙心里嘀咕。
我们厂的福利怎么样?
孙雨露开门见山向他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说:“孙厂长你这是明知故问。”
谁都知道,选择福利都是物廉价美,可是经办福利的那一个不中饱私囊,我们呼唤公平,醒来后才发现那有公平?
陈永龙心里嘀咕,他是一个明白人,没有说出来,说多了就是废话,还惹人。
所以福利来了以后,你就挑选个头大,分量足,余下的你就不闻不问了,能捞点油水,就捞点。
孙雨露笑笑。
孙厂长,明人不做暗事,我只是拿了我应该拿的那一份,其他的我就管不了那么多。
可我现在是厂长,我们厂可怜之处在于,当我们是旁观者时,我们呼唤公平,可我们一旦成为权利拥有者,就又打破这种公平。
你也知道,分福利不是厂的负担,而是激活职工,使他们工作努力的保障。
然而我们厂分福利是最难的,众口难调,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做的事与愿违,分的福利不适合他们,很多职工抱有怨言。
工会的个别人利用职务之变,营私舞弊,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譬如去年,厂分了两袋子枸杞,就那么点东西,还有个别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市场上每袋十五元的枸杞,批发价居然达到二十元。
我现在是厂长,有些事情不能不管。
所以我们厂要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年年有鱼,让职工对发放到手里面的福利产品放心,用时舒心。
工人能不能吃到物廉价美的虹鳟鱼,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