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哗啦啦”。
这种声音是包裹菜花的一汪清洁如玉的露水,被孩子航航泼在菜花地里,地里泥泞一片。
苏叶儿穿着雨靴,干净的露水打湿了苏叶儿连体下水裤,下水裤的水珠又落在菜花上····
苏航航在田埂边上给洁白的菜花套着袋,露水沾湿了航航的小手。
“妈,框满了,”苏航航吆喝着,大声嘟哝着,显然表达不满。
苏叶儿爱怜的把航航的小手擦干净,“航航,你先歇息,妈妈去去就来。”
一个纤弱的身影,弓着腰,艰难的步行在田埂上草丛里的羊肠小道······
菜花,跌价了,五角跌成三角四分。
不是一元两角吗?跌成六角我们认了,一亩还能赚一千多元,跌成三角,孙老板你以前也是庄稼人,那有心这么黑,你就当我们在农田地里白白辛苦一天,可是种子、化肥、农药、薄膜都需要钱,白虎城信用社贷款怎么还?
说话的是孙雨露的一个堂哥孙得露。
孙雨露被堂哥数落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想,我替人家做事,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孙雨露只能尴尬的笑,“老哥,市场就这个价。”
什么市场,都是你们黑心老板造的孽,老子不卖了,说着他把一筐绿白相间的菜花,洒在了路边,拿起了一棵菜花,狠狠的摔向了三十米吃草的羊群,孙得露气哼哼的走了。
小主,
孙得露把绿白相间的菜花摔在路边,一只公羊跑过来,张开嘴就啃菜花,啃了几口,突然停下来不吃了,原来羊也是有灵性的先知先觉,吃多了会拉稀,所以菜花多得红庙村羊都不吃的由来。
红庙村村民心里默念着、祈求着,孙老板你行行好,涨涨蔬菜行情吧,菜花一天不摘就开花了,烂在地里,还的雇人清理,就是喂羊,羊都不吃。
“孙哥,想想办法,当初是你让我们种菜花的。”
红庙村村民禁锢的思维比身体的残缺更加可怕,想问题那么简单,赚了是自己劳动得来的,赔了是孙雨露的蛊惑,那里知道市场的风险,市场云谲波诡。
村民把他围在家里,七嘴八舌说开了道理,“就算我们的劳力不值钱,可是籽种、化肥、水费、人工哪一样不要钱?”
“那是在酒后说的话,”这次菜花大跌,烂在地里,孙雨露并非神机妙算,反而记住了一条教训,作为一个商人任何场合都不说话为好。
我五角收购你们的菜花·····
苏叶儿听到孙雨露吐出这样的话,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实在,不会变通,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全白虎城红庙村几百亩菜花,一斤要倒贴一角四分,那可是十几万的债。
村民散去了,留下夫妻两,面面相觑,还是苏叶儿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