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宛陵第一人民医院。
“老师,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下午的培训结束以后,萧璋苦笑地对汪主任说,而顾青黛在一边诧异地看着他,忍不住道:
“萧璋,你这也太虚伪了吧?老师是让你有机会在这么大的场面讲课,是看得起你,你看看那些医生,哪个不比你学历高?”
顾青黛一个背刺,差点让萧璋喷出血来,他皱着眉看着同样皱眉的师姐。唉,这师姐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依然那么刻薄。
“要不,师姐你上,你可是震旦医学院的高材生。”
顾青黛听了,也气苦,分明是说她这个研究生不如他这个杂牌中专生嘛!
“伱们两个别吵,萧璋,你晚上抓紧时间做幻灯片,顾青黛,你帮帮萧璋,他做的幻灯片水平太差……。”
顾青黛立刻高兴起来,哼,萧璋你也有不如我的地方啊!
“老师,我拿啥做?我当时又没有拍照片?”萧璋道出难处。
汪主任微微一笑,说:“你的笔记记得不错,插图也画得很好,就用它。”
临走还对他们说:“萧璋,是你搞的活动,你自己的课再讲不好,那就不能怪我了……!你们就在食堂随便吃吃,我去吃大餐,听石院长说有茅台,不错不错……。”
说完,汪主任悠哉悠哉地走了。
萧璋苦着脸和顾青黛,找到医院培训中心的工作人员,找地方开始做幻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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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白县梨园小区工地的噪音已经没有了,圆圆的大火盘从楼宇的缝隙中缓缓下沉,直到完全没入远处的群山之中。
身在梨园小区3-2-201室的童长峰,心灰意冷,形如枯槁,在笔记本上发现的真相让他窒息。他之所以能活着,就是因为存着万一的念想,只要李美凤没有亲口说出,那别人再怎么说,他总是心存侥幸。
但是,今天残酷的真相就在眼前,自己含辛茹苦抚养十余年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种,而都是该死的,踏马的笑面虎李景华的。
虽然,别人再怎么闲话,童长峰一直以来都把两个孩子当做亲生地对待。从洗尿片开始,到幼儿园接送,到辅导家庭作业,他做得并不比别的父亲差,唯一不足的是他经常双休日加班,不能陪他们。
难怪,李美凤,坚决不让他的父母过来带孩子,难怪从来就没有带孩子去过他的老家……,一桩桩一件件,童长峰以前以为她是脾气古怪,不愿意到北方农村去,现在终于解释通了。
不——是——他——亲生的!
以后,怎么面对这两个孩子?
童长峰坐在沙发上,压抑着嗓子默默地哭起来,不久,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