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找到了萧北麟。

看到萧北麟正独坐在书案后，烛火映照着他的面庞，冷峻中透着几分疲惫。

“将军……”

萧北麟起身，走到他面前：“陛下，深夜来访是……”

“我哪儿担得起这一声‘陛下’？”萧慎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这皇位推给我？你战功赫赫，威望无人能及，这江山……应当是你的。”

萧北麟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适合与否，不在于战功多少，而在于能否为百姓谋福祉。我，做不到。”

“做不到？”萧慎怔住，“将军，您是我见过最有魄力的人，若您登基，必定是千古一帝！”

萧北麟低低一笑，摇了摇头。

“千古一帝？可这‘千古一帝’，需要的却不仅仅是刀剑与军功。我擅长的是平定乱世，但治国安邦，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你在翰林院多年，饱读诗书，知民间疾苦。我可以打下这江山，但只有你，能让这江山稳固。更何况……”

说到这里，萧北麟话锋一转。

“我不想要这皇位。”

“不要？”萧慎怔住，眉头紧蹙，“将军，这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何……”

萧北麟站起身，背对着萧慎，走到窗边。

夜空深邃，繁星点点。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遥远的柔情。

“我不要这江山，是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

萧慎听得一头雾水：“更重要的东西？”

萧北麟转过身，凤眸漾着笑意。

“是。若我坐上那龙椅，便注定身不由己，再难兑现我的承诺。可我答应过她，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慎震惊地看着萧北麟，半晌说不出话。

他从未想过，这位铁血将军竟会为一女子放弃这万人之上的帝位。

他不懂。

“她……真的值得你放弃这天下？”

想起宋蓁蓁，萧北麟嘴角微微扬起，浮现一抹罕见的温柔。

“不止天下，她值得我所有的一切。”

萧慎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肃然道：“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会尽力成为一位明君。但我有一事相求。”

萧北麟点头：“你说。”

萧慎语气郑重：“若我治国不力，辜负了百姓，请将军随时来取我这颗人头。”

萧北麟看着他，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你不负百姓，这天下便会安定。若你负了天下，便是无愧于你的人先来取你性命，我自不会手软。”

萧慎郑重点头，深深拜下。

“我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夜风拂过宅邸，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截然不同的抉择。

一个为天下，一个为情爱。

各自背负的责任与执念，将成为未来书写大曌新篇章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