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太烫,母后喝不了,去换杯温的来。”
说话间,裴玄清伸手扶了一把,林婉宁收回手,悄悄活动了一下微僵的手腕,抬头看太后并无不满之色,才松了口气。
琦芳愣了一下,忙去看太后的脸色,见太后无奈的闭了闭眼,才恭敬退下去换茶。
林婉宁瞥了一眼裴玄清被烫红的手指,眼眸微垂,敛去了眼底情绪。
奉茶本就只是个借口,不出半刻,琦芳托着温茶回来,这次并未再经林婉宁的手,而是直接放在了石桌上便退了下去。
亭中只留三位主子,太后抿了一口茶,才幽幽开口:“跪下。”
“母后……”裴玄清还来不及说出别的话,林婉宁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提起裙摆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太后冷声道:“昨夜之事,你筹谋了多久?”
林婉宁老老实实答:“自那夜得太后庇佑离开梧桐苑,臣妾就想要为自己身边人求一个真相,为自己求一个公道。”
“但真正布置谋划此事,是两日。”
裴玄清启声道:“母后生气责罚儿臣便是,所有谋划都是儿臣一力促成的。”
太后脸上浮起一层薄怒,抬手指着裴玄清,恨铁不成钢道:“你!没出息!”
她深吸了两口气,才又开口:“起来吧。”
裴玄清拉起林婉宁到石桌旁落座,自然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沉声道:“江嫔戕害嫔妃是有确凿的证据,母后应该知道,有没有昨夜之事,儿臣都不会就此揭过。”
林婉宁默默垂着头,昨夜都说了这是自己该受得,让他不要在太后面前为她分辩太多,可他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太后看着她这亲手提拔起来的儿子,饶是有些看不懂了:“四大世家如今只剩钱江两家,打压江家,钱家独大,对前朝就有裨益吗?”
“哀家真不知你从前学的帝王权术分明很好,如今怎的如此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