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已的生活吗,他的计划是每两个月买一袋面粉,平时自已做点面食吃,在食堂里就餐可能要花些粮票。读大二时,他在一个北部县做过一段时间的调研,那里的中学,老师的粮食是学生多交后折算钱,老师的口粮指标一般全节省了,我们学校也要走这条路。等复课后,他会让司务员也这样操作。产粮区学生每人每期多交二十斤大米,按市场价格折算成钱,抵学杂费。学校严禁克扣学生的粮食,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北部那个县调研时,发现学校普遍存在克扣学生口粮现象,如号称四两米的量具,做量具时用的干米测量,足四两,实际操作时,量的却是泡湿的米,实际仅三两二,何况厨房工友一般不会量满,就更少了。这是一种缺乏良心的犯罪,竟然发生在学校,更是不可饶恕。考察完给教育部写过一份报告,教育部给了他回信。估计今年下期要对学校食堂的量具进行一个普检。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估计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一丑恶现象。
苏娅说,开学时,她爸爸骑单车送了一百斤大米交学校,因此她的口粮指标全领了粮票回去,方便弟弟读书和亲戚使用。农家孩子考了出来有粮票,这也是一个便利和面子吧。如果程主任能换些军粮票就更方便咯。从没见过军粮票呢。
程阵雾打开随身的挎包里,从一个小包里找出两种面值的军粮票出来给三位美女看。程阵雾从小军用挎包不离身,挎包里有一个分隔布层和两个小包。程阵雾从小养成了好习惯,包里的重要资料和物品另外用小塑料包包好再塞在挎包的小布包里,烟与其他东西就放在分隔的空间里。挎包里面一般放一本书,书里夹些零用钞票。有一只钱夹,是一个初中女同学送的,也放在挎包里。如果钱多,就用小布包包好放在挎包靠身体的那边带拉链和隔层里。这次程阵雾现金有一千三百多,他就将一千二百块十元面值的用两只小布包包好放在挎包里。那些紫色或灰色的小布包,都是奶奶帮程阵雾准备的。身上这只挎包是程阵雾读大学时,妈妈送的新帆布挎包,结实耐用,比高中时用的那只要大一些。挎包盖上印有红色的伟人头像和‘为人民服务’伟人手迹。
少芬看完军粮票,递回给程主任,说她的粮票要给两边弟弟读书用,杨婷没有作声。少芬顺便说,如果程主任家要糯谷,她也可以帮忙,从她家运到程主任家还近便。她娘家是山冲冲里,山不高,全是红色的粉石,有些田只适宜种糯谷。
程阵雾说他大概知道少芬家是哪个位置,那种岩石叫丹霞岩,他有一个女同学是那块的,叫廖甜泉,不是一班的,后面考到安江农校去了,不知现在分配去哪儿了。
少芬说甜泉是她初中同学,是她旁边大队的。现在随男友分到湘西什么地方去了。
程阵雾说甜泉比他大三岁,她家屋后真有一口水质很好的山泉,去过她家玩。那边是好象喜欢种糯谷,少芬家有也行,到时回家让叔叔统计一下需要多少,一次帮乡亲拖回去。我们家男人有传承,内心里要装着同姓族亲,能帮忙时一定要主动帮忙。
如果你们需要粮票,可以找他想办法,他有不少粮票,他少了跟妈妈再要就行。爸爸和妹妹是商品粮户口,妈妈也可能是商品粮户口,但妈妈说从前他们三人的口粮只妹妹在读初中三年用了。反正经常看见妈妈给亲戚朋友粮票。粮票哦,可能要早些用掉,估计过几年要废除。原因就是包产到户后,国家生产了足够多的粮食,粮食富足了,粮票就失去了意义。
看到程主任用片大汤匙代替手在一只搪瓷盆里和面,段少芬老师说这技术不错,不用将手指沾得全是面粉,她又学了一招。她在丈夫那边偶尔也要和面,面粉好象厂里怕难的福利,用手真的不方便。程主任好象讲普通话是习惯,张口就是普通话,感觉有些西北尾子。
程阵雾夸奖段老师到底是学汉语言专业的,对语言比较敏感。说他讲普通话,一是因为习惯,读小学时有一个下放知青是北方人,教了他四年,后面招工回城又考上大学了,培养了他说普通话的习惯,当年有些东北口音。二是因为老家方言跟你们完全不同,老家平时讲客家话,我说客家话山下的人听不懂,发现这儿的学生中也有讲客家话的。会弄刀削面和讲普通话又有了西北尾音吗,这与一个爱情故事有关。
在等面粉发酵的时间,三个美女喝着添加的咖啡催程主任讲那个爱情故事。
程阵雾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是一个始于浪漫,止于现实的文学故事。我向空中轻轻地平抛出一颗梦想的天鹅蛋,以为它能在空中一直滑行下去,这枚梦想的天鹅蛋在滑行的过程中,能从蛋到破壳,从雏鸟到白天鹅,有一个如诗的过程,但终究还是逃不过世俗的引力,那枚梦想的天鹅蛋,没滑行多远,便落到现实的残酷地面,摔得一地的蛋白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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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美女更好奇了。段少芬与杨婷就催程主任讲讲。苏娅说,如果程主任感觉不方便就不讲吧,看程主任刚才一瞬间的表情,应该是一个很难受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