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在将死时,惦记着这唯一的血脉。
那个眼神让她很想哭,这么多年,终于轮到他来求她,虽然她早就不需要了。
可还是打了电话,喊齐意来,夫妻一场,也算是仁至义尽,她的婚姻不幸福也不快乐,但没关系,到头了。
齐意来的时候,没有满脸的悲伤,只有淡淡的平静,他刚跨进病房的门,那些正热火朝天的议论他退学的人,刹那间慌了神儿,难听的话也说了一些,比如给他狂的,暑假让给我儿子补补英语都不肯,遭报应了吧。
齐意没看过去一眼,也没看高远,但他看了齐东升,一点没人样,两颊凹进去,瘦的像骷髅。
他以前可是总喊着太胖了要减肥的。
很努力的减过一阵子,重了好几斤,就又痛快的去享受人生了。
齐东升看起来还不错,虽然鼻子里插着吸氧管,吊针里的药谈不上续命,没准是要命的。
但他的样子除了瘦脱相了,好像也没变什么。
那瓶子药剂量很大,是让他不疼的。
旁边的人对着齐意说,丝毫没避讳齐东升,他也不在乎,眼睛盯在齐意身上,寻找着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他们长得挺像的,他那么大时,也曾经是个不错的好青年,只是生活让他变了样,是借口,也是事实。
齐东升竟然艰难的笑了一下。
他冲着齐意招招手,笑意更深,比哭还难看,却好像耗费了天大的力气。
咳了两声,冲着那些人挥挥手:“你们出去,我跟儿子好好聊两句。”
手慢慢的抬起来,指着依然靠墙站着的高远:“你也出去。”
虚弱的声音冲淡了寒意,听起来没有那么冷冰冰,只有眼神还看得出来,他恨这个绝情的女人,如同她恨他一样。
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这么些年,好过没有错,闹过也没有错,他就是遗憾,没办法亲手收拾她。
这一辈子就被她摆过这么一道,却丢了命。
真他妈不甘心。
却也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