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滨的大嗓门两堵墙都挡不住,齐意推开门进来是和这句话同时进行的,方野不动声色的用脚踢了下了刘滨,装作没看见齐意的样子,大嗓门的回应:“刚才眼睛里被吹进沙子了。”
“啊,沙子,”刘滨把戏演的很假,“啊,沙子啊,沙子好啊,沙子好……意哥来啦,快坐快坐。”
齐意坐在了方野旁边,看了看他的眼睛,轻轻的问:“你是把眼睛摁沙子堆里蹭了吧,不然都弄不了这么红。”
方野莫名其妙的搓了搓手,笑了,慌张了几秒钟,梗着脖子冲着后厨喊:“老板,点菜。”
苍蝇馆子,味道不错,就是周围太乱了,桌与桌之间都快要挨上了,人还不少,不一会儿就坐满了,都是住在附近的人,下了班,喝点小酒,吹点牛,是个不错的解压方式。
说话都是用吼的,喝起酒来像是不要钱,不投机就照着打架的气势互骂,可走时俩人又像没事人一样抢着买单。
有浓浓的烟火气。
就是吵,还因为都抽着烟,呛得要死,齐意咳嗽了两声,方野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小声问他:“要走吗?”
齐意把手放在了他腿上,拍了拍,摇头。
刘滨正在兴头上呢,嘴里的话就没断过,一个星期仿佛把他憋坏了,拉着方野的胳膊,趁着酒劲上头,哭唧唧的诉苦:“你他妈以后可别走了啊,没有你我一天天的可没意思了,在教室睡觉都不踏实。”
方野点点头,敷衍着,不走不走。
刘滨举起啤酒瓶:“来,走一个。”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桌子上全都是酒瓶,方野借口上厕所去付了钱,出来时,看着齐意在发呆,刘滨的头一点一点的,饭店里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桌,方野坐在了齐意身边。
没说话,静静的待着,缓一缓,喝了不少,头晕。
烤串店的音响里慢悠悠的放着歌,刚才人多,听不真切,现在却听清楚了。
刘滨都听见了。
因为他抬起头,看着方野笑,方野也在笑,两个人打着节奏,一起唱了出来。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慢慢的,唱变成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