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幸福。
又好想不开。
可人的心哪,是天底下最难懂的东西,伤它容易,补它困难。
经过苏哲的时候,方野把剩下的烟和打火机都塞给了他,连声再见都没说,拔腿就跑。
他没打车,一直跑着,后来跑不动了,扫了辆共享单车,风很大,都是大上坡,他站起来骑,裤筒被风灌进去,鼓鼓的。
方野家楼下没有共享单车停车点,他停在了前街的超市,走十分钟回去。
没有钥匙,他使劲儿的敲门,方甜披着睡衣来开门,问他:“怎么样了?”
方野没回答。
林雪的房间关着门,抬手就推开了,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最爱他的妈妈,双手握成了拳头。
他说:“是你害了她。”
林雪翻了个身,把脸藏在了枕头里,肩膀在抖动,也许是哭了。
方野转身,拍了拍方甜的肩膀,他现在没法呆在这个家里,他走了出去。
楼道里还飘着农药的气味,可能很长时间都散不去,地上已经被打扫过了,可能是方甜,也可能是对面邻居。
方野不在意。
他跑下楼梯,跑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又开始上楼,手指摁在了齐意新换的指纹锁上。
嘀的一声。
方野愣住了,没有马上进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卫衣和运动裤,带着恶心刺鼻的气味,脸上都是灰,跑出了汗,一道一道的。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齐意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头发支棱着在炸毛,看着他:“进来。”
方野小声的说:“我,我现在又脏又丑,浑身都是味儿,就不进去了,就是跟你说一声,人救过来了。”
齐意点点头:“但是你进来,快点……我现在也没有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