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下幕自然有在缓缓地打开

邵大山找到柯碧舟,开门见山地说:牛要听话,人要知趣。你想想,你是一个什么人的儿子,和玉蓉相配吗?我家能攀这么一门亲吗?

知恩图报的柯碧舟,只能痛苦地答应了邵大伯的要求,今后决不会再打扰邵玉蓉。

后来,柯碧舟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尽量回避与她见面。在邵玉蓉苦苦相逼之下,柯碧舟只能说出了实情。

知道真相后,邵玉蓉美丽的双眼好像在燃烧,她对柯碧舟决绝地说:我都明白了。我只对你说一句话,那全是阿爸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阿爸决不能代表我!我对你要说的,只有三个字、三个字……

回到家,她就与老爸吵了起来。“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你干涉不了!”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她就从家里冲了出来。

出来的路上,她碰到了前来找柯碧舟的杜见春,她告诉杜见春:我看中的是柯碧舟的人,不是他的出身。我认定了是正确的、幸福的事情,就会坚定地、毫不犹豫地去争取、去战斗。

而根红苗正的杜见春,在家庭发生变故后,她也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过上了从前柯碧舟那样的日子。

而杜见春后来又是怎么面对她和柯碧舟的爱情的呢?

她觉得:“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柯碧舟啊!“并顶住了母亲和哥哥反对她和柯碧舟相爱的压力,坚决要和柯碧舟在一起。尽管柯碧舟不想连累她,没有应约去她家见她的家人,而是选择坐火车去回下乡的地方。

杜见春去到柯碧舟家,从柯碧舟母亲那里得到并读了柯碧舟给她留下的分手的信后,就毫不犹豫的赶到了火车站。

她先是挽留柯碧舟,见留不住,就和坚决要走的柯碧舟一起上了火车。

柯碧舟要推她下车,她就说不许推我!我要走,和你一起走!当柯碧舟说“你没有票呀,快下去”时,杜见春则说“别嚷嚷,我揣有买衣服的钱,补一张票就得了!”当柯碧舟说“可你什么东西也没带呀……”,时,杜见春就深情地说“不是有你吗……“从这里,小说虽然到此结束,但杜见春表现出来的那种义无反顾的爱,却像在读者的心湖里投下一块重重的石头,正激起一股心花怒放的浪。

故事的后来,醒悟过来的杜见春,自然是变成了另一个邵玉蓉,不顾家人的阻挠,选择了跟柯碧舟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下面,这是一封邵玉蓉写给柯碧舟的信,一封没有写完的信。信里说:

……在湖边寨插队几年,你见过背着磨盘走路的人吗?沉重的石磨盘背在身上赶路,脚步是迈不快的,头是不能高高仰起的。不知为什么,我往常一看见你,就想起压弯了腰的背着磨盘的汉子。你的精神上就背着这么一盘山那样重的石磨,压得你不敢大声喘气,不敢放声大笑,整天愁眉苦脸的。我在一旁看着,这有多揪心,多别扭啊!不说别的,连对待我,你也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十足一个“胆小鬼”。就好比我是神话中一块传说的发烫的石头,碰也碰不得……

……你家庭出身不好,你时时记着,时时提醒自己,这有好处。可我看你啊,记得太过份了。你老是神经过敏,总是用阴郁的眼光戒备地瞅着人家,唯恐人家来揭你的伤疤、捅你的痛处,前怕狼后怕虎,这就不但可悲,还真有些可怜了。其实,人们,湖边寨的好些社员,都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你的。我就不是这样看你的。

你会说,那左定法和他那一帮子人,就是对你歧视的。不错,左定法这类人,是这么对待你的。一听说你家庭出身不好,他立刻另眼相待,仿佛他是高等人,家庭出身不好的都是劣等人,就像资本主义国家的种族主义分子看见了黑人一样。可那是左定法呀,他能算个人吗,他是个小丑呀!他不能代表党,不能代表我们的政策,他那位置坐不长。

确实的,这些年来,好些事情被给捣乱了,弄糊涂了。黑风逆浪嚣张逞凶,黑白颠倒,是非混淆。我就觉得,你自己头脑中,也有“血统论”思想在作祟,要不,你为啥那么烦恼苦闷,为啥总是那么敏感?自然,这怪不得你,小柯,我也知道,有时候你受到的压力太重了。只是你得想想,下细地深沉地想想,要是我们的一些家庭出身不好的革命前辈,像海陆丰的彭湃,赣东北的方志敏,广西的韦拔群,还有叶挺将军等等,他们当年也信了什么“血统论”,也像你似的犹豫徘徊,他们怎能投身革命,把一切献给人民、献给党呢……

小主,

这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也是一封永远也没有机会去写完的信……

但是邵玉蓉给予柯碧舟的正能量却是已经足够了。

而故事的尾部,更是把反“血统论”演绎到了高潮:当妈妈柳佩芸说到女儿杜见春跟柯碧舟在一起不合适的时候,母女二人便发生了下列一系列激烈的言论争执。

“妈妈!你既没有见过柯碧舟,又没详细了解过他的为人,仅凭他家庭出身不好这一点,就断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合适,这是科学的吗?”杜见春抓住了妈妈的话题,提高了嗓门儿,振振有词地说,“这不是形而上学吗?这不是血统论思想在你头脑中的反应吗?”

“见春……”柳佩芸拖长了声调,打断了女儿的话,语气中也透出了不耐烦的情绪:“我不同你争理论问题,我是要你面对社会现实。”

“面对社会现实,那更好!……面对的现实就是:我被人骂过,也被人打过。我遭的害还少吗?到了今天,我们为啥还要歧视出身不好的子女呢?妈妈,他们究竟有什么罪,还要背那么沉重的包袱?”

见新在门旁插进话来:“妈妈,姐姐的说话有道理……”

“别扯远啦!”柳佩芸把手一挥,有点生气地截住了小女儿的话:“我和你爸爸是受害者,而你对象的家庭,完全是另一码事儿!我要你面对的现实是:你选择了这么个对象,首先在抽调后的分配工作上,就要吃亏!以后……什么事儿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