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语秋还是左三,又或是别的注意到了向北的人,都知道他是因为担心着家里、牵挂着最亲的人,心情变得有些激动而或躁动不安了……
他想走出去!
他想动起来、快起来,然后一步两步地就走出去!
可,在就十多步长、三五步宽的通道里,他又能怎么办?他又岂能走得出去?
他想一脚踢破通道尽头的那且高又厚的高墙,而不惧有什么样的铁丝网;他想一头撞破那几道砖厚的门窗,而不怕铁门外面是否有钢枪……可,奈何墙太厚、门太强!
慢慢地,而或急骤地,他把自己的脚步给慢了下来……
明眼人都知道他常常会在这个时候于他自个儿的心里长长的叹息一两声,发出“不能”的昭告,发出连“健步都不能”的昭告!
一步……
两步……
一跬步……
两跬步……
他真的把他自己的脚步给整得慢了下来……甚至是慢到了不能再慢的地步……
他开始思考!
他也只能思考!
他只剩下了思考!
他曾想过:事情如若不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又能变成什么不得了的鸟样?
像旧时的官员?在衙门里拥有一人就身兼现在政府里数十个科、局级部门的权能?然后平步青云,扶摇而上,直至成为天子门庭的一员?
可,那又能怎么样?
又能怎么样……
是呀!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众多吏狱里的那一枚?
那一被人驱使的那一枚?
被人驱使?
难道不是?难不成你能上天入海像鸟儿、鱼儿那般自在、逍遥和快活的活着……
说话间,在向北的头上飘过来几朵浮云。
抬头望见浮云,向北才知道自己思考着思考着居然走到了水泥屋外,当然他也只能是走到了水泥屋外,因为他始终还是被困在高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