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是一个以移民为主的陌生社会,以高要的眼光看来,根本就是暴发户社会。
港府为了支撑其发展,在不属于自己的地区中容许各种有逆社会传统核心价值的商业活动,以让其合法经营,好从中收取专利税,其中尤以娼妓、赌博、鸦片贸易及“猪仔”贸易最为突出。
简单点讲,就是港片里经常指着什么什么探长干的包娼庇赌之事,其实这事情是在港府的授权下进行的。
在这等环境中,华人的环境尤其艰难,能够爬上来的,十有八九是买办出身。
正常来讲,往后的港岛还会如此。
战争跟时间破除了这一切!它打断了旧有的一切枢纽,并让港府的威望一落千丈。
比如说曾经港岛最神秘的组织九老会成员接二连三过身。
九老会,顾名思义,是由九位长者组成的组织,分别是李煜堂(支持国父革命,广东军政府钱袋子、财政司长,港岛五邑工会的大旗)、周东生(曾任清政府钦命出使大臣)、杜四端(闽南商会主席,南北行端记东主,清诰授中宪大夫)、郭少鎏(东方汇理银行买办)、傅翼鹏(又名傅锡,曾任东华三院总理)、周寿臣(港岛原住民代表人物,港岛首位行政局华人议员,港岛历史上首名进入港英权力核心的纯华人血统代表,一手调停省港大罢工)、郭靖堂、周始南(周寿臣堂兄,东亚银行总会计)、李右泉(当铺大王)。
此九老在港岛地位实在是非同凡响,他们所组建的九老会是港岛名副其实的第一华人联谊会。
他们在的时候,华人景从。
不过时间是权力最大的杀手,九老的年纪太大,在近几年中分别过身,也就留的周寿臣寥寥几人。
而随后而来的战争,直接就将这些人打入齑粉。
二战期间,在港府的宣传下,绝大部分的港人都认为小鬼子不敢进攻港岛,是以仍然以赚钱为上。
而华人中的一众贤达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更没有做好表率,比如说贺东,在小鬼子陈兵边境、虎视眈眈之际,竟然举办了一场哄动港岛及至全东方的金婚暨大寿的庆祝活动。
结果当日小鬼子便悍然进攻港岛,导致其子被炮弹炸断双腿,父子反目。
而其他一众名流则四下逃窜,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未能及时跑出港岛。
如周寿臣、罗旭龢、陈广伯、李冠春、李子方、罗文锦、叶兰泉、董仲伟、邓肇坚、颜成坤和郭赞等皆是当时华人翘楚,因未能跑出港岛而在日军的威逼利诱下,被委任为华人代表。
战争结束后港府清算,这些人不仅在政治上退出,在华人的影响力上也跟之退出。
如此才有高要这等新一代华人大佬粉墨登场,在新时代更大的舞台上尽展所长。
若是周寿臣这班人的影响力仍在的话…
只说3点,高要绝对不可能掌控潮州商会,也绝不可能对东莞商会施加影响力,自然也无从谈起赶走利家。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战争跟时间帮了高要的大忙!
“风水轮流转。”
高要相信李福和是懂的,因为这个家伙在40年回港后就一直在东亚银行工作,没有离开过港岛!
在战时,东亚银行的主要董事可都是被胁迫过的,高要不相信李福和不清楚内幕。
既然李子方抗起了一切,高某人便假装不知。
赛马场的发令枪已经发射,高要指着从马栏奔出的1号马:“那是我高某人的马,其名月霞。”
月霞这两个字一看就晓得是取自白月嫦跟阿霞啦,高要做事就是这般简单粗暴。
李福和循声望去,是匹高头大马,顾盼神飞,便赞道:“真是好马。”
“当然是好马。”
高要说道:“我的马养在马会已近半年,很少参加正式比赛,知不知道为什么?”
李福和是懂的,但是他不敢讲,便假装茫然不知:“博士,为何?”
“如此好马,应当在赛场上驰骋,一展风采才对。”
高要微微一笑:“其实今天夜间赛马的10匹马匹都已经选好了。”
李福和立马了然,这是肯定的。
每个星期只有周三以及周日(又或者周六)这两天才会举行赛马,这参赛的马匹那是老早就确定好的。
高博士既然这般讲,说明他的马并未排进今日赛马的名单之中。
那为何博士一来,他的马就进去参赛了呢?
当然是马会中的人要卖博士的面子。
高要又道:“今日开的马票头奖是1万块。”
马票是港岛早年举办的一种结合赛马与搅珠的彩票形式,于1931年首次由赛马会发行。
马票又分大马票与小摇彩两种,先以搅珠方式产生入围号码,并将有关号码随机各编配一匹马,当中只有部分马匹会在指定的马票赛事出赛。
该赛头马对应的马票即为头奖马票,二奖马票和三奖马票亦依此而定,其余入围号码可得现金奖。
二战后,赛马会入不敷出,多靠捐助,为了能够恢复正常运转,便于去年恢复举行马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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