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的门窗已经安装上去了,糊着报纸挡灰,正全部敞开透气,红兵跟另一位师傅,在室内粉刷墙壁,见他探头进来看,红兵喊了一嗓子,“最后一遍了,刷好了就能住人了。”
“辛苦了!”秋火明缩回头。
这当口,陈素娘下班回来了。
红兵走出来跟她说了几句话,没一会儿,陈素娘就指派秋火明上门口小卖部打酒去了。
她自己则去叫赵姨过来,这工程今晚就完工了,今天秋火明又得了条鱼,刚好请一桌人热闹热闹,沾沾喜气。
秋火明打好酒回到家,就加入了整理建筑垃圾的队伍,等忙好已经晚上7点了,那边赵姨跟陈素娘整了一桌子菜,就等他们上桌吃饭。
秋建设加班回来,也差不多是这个点,他口福好,赶得巧,正好吃到热腾的饭菜。
人多,方桌坐不下,饭菜干脆都放在凉床上,大家围着凉床吃菜。
秋建设今天心情好,加上明天是礼拜天是休息日,他就放开来喝了,秋火明也跟着陪了几杯。
大概散装酒的缘故,加上他这回喝的慢,秋火明这次没上头,秋火明对自己的酒量有了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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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到一半,桌上就分成了两派,几个师傅也喝多了,跟赵姨聊到一块去了,陈素娘则被秋建设抓住,闹着要说知心话。
赵姨酒喝的少,见这个情形,找了个借口,带着红兵一行人先离席了。
秋火明送他们离开后回到客厅,发现自家老爹还在喋喋不休拉着老妈在说着有的没得。
老妈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见儿子看过来,她笑着说道:“你爸正式调到新单位了,他要当股长了!今天咱家是双喜临门!”
秋火明闻言也是一喜,“爸,是新来的领导提拔你的吗?”
秋建设打了个酒嗝,答非所问,“他跟咱县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跟我一样……”
“千里马常有,然,伯乐不常有……”秋建设的脸已经红到胸口了,秋火明忙将他手里的酒杯收了起来,给他换了一杯凉白开。
“他……大城市来的,比我还能吃苦,噢,不对,是跟我一样能吃苦……”
“上一次下乡……路不熟,滑到池塘里了……好不容易,咱爬上来,还被狗……被狗追。”
他越说越带劲,一旁的陈素娘却红了眼睛,她伸手轻轻抚着秋建设的背,由着他说胡话。
秋火明看了他们一眼,走到门口拿脸盆兑了热水,给秋建设绞了条热毛巾擦脸。
秋建设擦了把脸,似乎清醒了一点,他看着秋火明说道:“你……很好。”
“你生的儿子,能不好嘛!”陈素娘白了他一眼补充道,她抽回自己的手,起来收拾碗筷。
夜晚,户外的蛙鸣声不断,秋火明躺在床上,风扇呼呼地吹着。
他隐约有种感觉,自己喜欢的人,他们的运气似乎在变得更好,就像胖子,上一世他压根连预考都没过,他虽说衣食无忧,但是一事无成,简单来说,啃老族。
陈素娘跟秋建设就不用说了,至于李明,他隐约记得他在高考前夕就跟家人闹翻了,像是为了一个姑娘,后来他就当兵去了,跟家乡人彻底断了联系。
他翻了个身,方军他不太清楚,因为没有对照。
但是张有根,他大概也会好起来的,上一世张有根在春夏换季的时候出了好几桩大事,都是跟打架斗殴有关,今年到目前为止,他才闹腾了一次……
至于大姐,因为陈素娘等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这才有了上次的江口县之行,还有,秋火明迷糊中想,还有我,我也会护着她的。
夜色浓郁,他停止了思考,陷入了沉睡中。
翌日上午,接连下了两场阵雨,陈素娘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时不时望着天色,手里还在纳着鞋底。
秋火明吃了早饭,笑着说道:“妈,你别担心,这雨一会就得停,不耽搁你学车。”
“我这不是担心这天气,我担心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学的会。”陈素娘有些忐忑地说道。
“你年轻着呢,40来岁,可不是风华正茂嘛。”
“你这孩子,这嘴就跟抹了蜜一样。”陈素娘的嘴角上扬,返身进了屋。
“等雨停了,找姚木匠到咱家来打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打一个小娃娃的摇窝。”
摇窝就是小的摇床,下面的脚用的是两条拗弯的木条,这样就能左右摇晃了。
“我去喊他,这雨不大,我撑把伞出门,他儿子还是我小学同学呢。”
秋火明就是有些记不清这位同学的长相了,他读到3年级就没读下去,据说是跟他爸学了做木匠。
县城里的人更喜欢自己去定制家具,用的木料也不是啥上好的木料,价格也不贵。
这年头成品的家具还得要新婚的家庭,才能开证明去买,麻烦又费事,如果对款式要求不高,不如直接找木匠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