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也听说啦?”
“当然。别看我们所里的人天天都忙得脚跟不着地的,但是八卦传得特别快。说吧,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想法。”何天找了张椅子坐下,示意李大为继续说。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很愤怒。我看了公交上的监控录像,涉事的妇女抱着小孩好好的坐在座位上,是王建国,对了,王建国是那个大爷的名字。这个王建国主动挑衅,还伸手去打那个妇女,最后妇女才还手了。
这看着就是一个老无赖,可是我师父说了,我们拿这样的老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年纪都过了七十了,按照规定,我们不能对其进行行政拘留。这可真让我感到憋屈。
可是后来,王建国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送到了医院之后,我们才知道他得了肝硬化晚期。他醒来后,躺在病床上哭得那叫一个惨啊,说自己也不想讹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这么做。我在旁边听着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一方面,作为警察,我觉得这样的人不能姑息纵容,你老了弱了病了,就可以讹诈别人让别人为你买单,那还要我们警察来干嘛?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觉得他是真的可怜,都到了这个岁数了,重病缠身,问他家人联系方式他也不给,估计不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就是不想让家里知道,不想给家里添麻烦。”李大为连珠炮地说了一大堆,然后才问道:“我想请教一下,如果是您的话,您会怎么处理这个桉子?”
何天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后仰靠着椅背,打了个响指道:“一句话,在其位,谋其事。你现在是警察,那你要处理的就是这个老头公交打人的问题。至于他生不生病,病了要怎么办,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要是想要治病,那就交钱住院,接受治疗。如果不想浪费这个钱或者没有钱,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只有当他为了医院费去讹诈别人,那这个事情才会又变成你的事。”
李大为皱着眉道:“.....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太残忍了?”
“警察是人,不是神。这事情我们管不来,工作权责范围内也没有进行要求。就算要管,那也是政府或者其他部门的事情,或者你想告诉我,你不想再隐藏身份了,其实你家里有矿,可以大把撒钱去帮他?”何天开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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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为沉默了。
“大为,王建国能干出讹诈这种行为,还把目标放在一个抱着儿童的母亲身上,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善茬子吗?他是弱势群体,那妇女儿童也是弱势群体。”
“据我所知,你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还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我猜他是个酒鬼,肝硬化也许就是喝酒引起的。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一个旁人还去帮着操心,这份热心是不是用在别的地方更加合适?”
“还有,你不说他一直都不肯说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按照我多年的经验,以王建国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应该很不好,甚至可能是被家里人弃养的一个状态。
人心都是肉做的,何况血浓于水,如果他真的是被家人弃养,那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让他的家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知道你聪明,你可以想想。实在不行,回头你找一下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去问问,或许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但是王建国晚年会如此凄凉,我想,应该是他在为前面几十年造的孽犯的错买单。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一点都不值得。”
何天伸手拍了拍李大为的肩膀,留下他在这里一个人思考,起身离开了。
王建国的事情他没兴趣去搭理,一个常年家暴妻子的老混蛋下场再凄凉也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