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解放停在了收购站的大院里。

车厢上的众人都缓了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的往下爬。

驾驶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人喊道：“小心点，地上有冰。”

话音刚落，一个下车的职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屁墩。

哎哟哎哟的叫唤了两声，下车的人把他拉起来，他边揉着屁股，边骂自己晦气！

熊贵清最后一个下车，也没人跟他挤。

见人都下完了，大解放继续往里开。

车屁股对着一个水泥走道靠了过去。

有人过来，在走道的两侧竖上木板，就形成了一个密闭的通道。

打开了解放的箱板，有人爬上车赶猪。

这些大肥猪就沿着走道走了进去。

肥猪刚从通道出来，就被人按倒，四蹄系上了猪蹄扣。

这种绳扣越挣扎越紧。

这一车肥猪没有一个能逃脱，都被绑上了四蹄倒在地上。

有两人拿着大秤，用秤钩挂在绳子上。

在秤头的铁圈里穿进去一根木棒。

两人对视一眼，上肩，起。

旁边一人拿着本子和笔，一边扒拉着秤砣一边报数。

“160斤。”

然后看了眼猪屁股上的记号，喊道：“三号1头。”

在本子上迅速的记录下来。

抬秤的把猪放下，又去称下一头。

称过重的肥猪被其他人抬走了。

熊贵清他们都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操作，这也就是图个心安吧。

这秤准不准没人知道。

很快他们这车的猪都称完抬走了，窗口开出了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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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贵清拿着小票一看，四头猪，写着四个毛重。

189，180，190，200。

等级写着一等。

为啥？

他们是按照体重来评估的。

去掉头蹄下水，剩下的部分占总体重的百分比。

72%以上的算特等，69%-72%算一等，66%-69%是二等。

一般会先给个二等，等屠宰出来再调等。

这些人的眼睛很毒，调等的时候很少。

熊贵清的猪体重大，估算一等也没人有意见。

他们刚拿到小票，又有一车肥猪拉了过来。

这是其他分场的。

熊贵清跟着众人往外走。

他们得去财务室办款。

不仅是钱的事，还有“奖售票”。

根据政策，交售生猪，每毛斤奖售一斤粮食。

这就是鼓励你明年继续养的意思。

走进一个挂着财务室牌子的房间。

财务室里被一堵半人高的墙隔开。

墙外站着很多人，有些人半个身子趴在墙上，排着队结款。

墙里的办公桌旁坐着两个中年妇女。

一个收票记账，另一个付款给奖售票。

三分场的人都排在后面。

看着两个小伙抱着卖猪款，嘴都笑歪了，大家伙都羡慕的要死。

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小票，也充满了期待。

等了好一阵，终于轮到他们了。

三分场的职工们都舔着舌头点钱，还相约着去附近的农行存钱。

“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再说。”

熊贵清把小票交进去。

中年妇女把算盘打的山响，然后写了一张付款单交给了对面。

对面的女人又用算盘复核了一遍，这才开始点钱。

按照小票上的重量拢共759斤。

一等生猪收购价七毛八一斤，合计592.02元。

女财务哒哒哒的点着钱，点了三遍才让熊贵清签字，把厚厚的一叠钱交到了他的手上。

熊贵清没有离开，而是当着人家的面点了一遍。

分毫不差。

他刚要走，墙里的女人把他叫住了。

“先别走，还有奖售票！”

熊贵清接过来一看，奖售票上写着“759斤”的字样，盖着收购站财务的章。

有了这些，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购买饲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