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瑞看着她,目光也有些无奈。
如今身边无人商谈,只剩左元儿了,他的想法,也不好再瞒着。
“我对外说,要借粮回家,实则别有他意。”顾公子有些忧愁,“那些马贼如此欺辱我等,哪能就这么算了!等将庞安救回来,我要用将手里所有财物全部兑成银钱,从粮商手里收购粮食,再加上乡绅们给我的这些,到时候城中粮食紧缺,价格便能再涨,届时我在将粮食都卖出去,不仅可以赚取差价,还可以以此让那群百姓听话……”
“他们想留我,那我留下来就是,等事情结束,粮食回到最低价,再将这些欠债还了就是……”顾宗瑞厚颜无耻道。
左元儿震惊地看着他:“这样怎么能行?你想垄断峄城的粮食吗!?”
“有何不可?!那些该死的贼,敢从我们手里抢东西,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顾公子凶神恶煞的,没有了半点温和,“百姓缺粮之时,我只需要从手中露出一丁点好处来,便可以让他们为我赴汤蹈火!”
“从前,你我等人用银钱收买人心,结果呢?一点用都没有!”
“这些贱皮子,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好处,他们不交心,那么就别怪我用狠的了。”顾公子冷笑了一声,“他们以为得了那点粮食便能安枕无忧了?峄城百姓这么多,以后多的是人为了一口粮食活命,去山上杀贼,早晚有一日,我要将这凌山马贼,屠杀殆尽!”
左元儿听着,白了脸。
她急切地站了起来:“不能如此!你想要这里的人恨透咱们吗!?”
“恨?元儿,他们配吗?”顾公子不在意地说着。
“我不允许,这和我们的初衷不一样……”左元儿立即又道,“那些都是人命,没了粮食,他们会死的!”
“傻姑娘,你真觉得这些蝼蚁的性命,很重要吗?”顾公子彻底不装了,他冷漠着道:“这些蝼蚁,不过是我等利用的工具罢了,你我皆是上等人,他们活在这个世上,是为了证明我等的尊贵,不是要让咱们劳碌的。”
“各家拼死相争,求财、求权,你以为是为了天下人?元儿,从前你天真,有些话我不好直说,但如今闲儒死了,我身边只有你一个,这话就不得不说了……”
“我等为的,本就是长久不衰的富贵。”
“……”
左元儿内心又被抡了一记重锤。
“你……你怎么这样?”左元儿有些无力,“你们从前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来的时候,说要立功,要匡扶正义,要做出一番事业,将那个荣争玉比下去,这些……都忘了?”
她知道,那时候天真,但如今与当初的目标,偏离的太远了!
“元儿,你是不赞同我这么做?”顾公子眯了眯眼,“被那些刁民打了一顿,你反而还同情他们?”
“我这决定有什么错?他们不是说马贼不是好东西吗?当初阻止我招安,如今……我想法子将马贼全除了,难道不是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想要除掉身体毒瘤,自然是要动些元气的!”顾公子内心已经崩了,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一日之间,落差太大了。
他知道,庞安凶矣。
可他必须要救,否则将来回去,无法面对庞家和曾家。
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豁出一切,都要为这二人报仇!
“我不赞同!已经害死很多人了,就算那些百姓的命不值钱,也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还有,那些垄断粮食……会被人唾弃的!”左元儿觉得很不安。
“元儿,你挨了打,受了些刺激,不向着我,我也是能理解的,不过……”顾公子顿了顿,“如今三人,只剩我一个,我大概便是你今后的夫君,所以你要听我的。”
“……”左元儿一愣。
姐姐带着她出门的时候就提过,让她在这三人中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