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外物,根本不重要,而且他遇到黎术的时候,她的处境是真的不好,那时候送出的东西,不是损失,而是一场真心诚意的帮助。
而后来,反倒是黎术总想着给他送些什么……
冬日送去军营的食物,如今捉到的战马,甚至还有马贼抢夺药商的消息……
他并不认为黎术做这些事为了得到好处,毕竟她只有一个人而已,而军中派兵镇压贼匪,却是利民的,也是早该做的。
既然如此,黎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程冕心里自有一杆秤,所以他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你不应该因为意识到被人所害,而向我道歉,而且,我此次来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如今你提早知道,这是好事。”程冕想好了之后,立即说道。
“程大夫不厌恶我找军中庇护吗?”黎术直言。
“实话说,我是诧异,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得已之举。倘若官府或是军中能肃清凌山风气,将那些贼匪一网打尽,那你就不需要做这些,你是普通百姓,而我……”程冕沉默了一下,实实在在地说道:“在下出身胜于寻常人,家中长辈皆食君之禄,而我也受惠良多,我们这等人,身上本就有些责任……”
他言语真诚。
自己也没想过,会与黎术说这些心里话。
从前在他眼里,黎术是个寻常小姑娘,卑微质朴,虽相识,但二人的思想并不可能有任何碰撞,所以这种程度的问题,不可能聊得到。
可现在再见,他发现黎术身上似乎多了一股傲气。
依旧很乖巧,但却多了些直白和阳光。
他没瞧见那所谓的阴谋心机,只觉得这人坦荡又聪慧。
黎术听着,突然大拍了一下桌子,看着程冕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她看了陈飞青一眼,陈飞青往她手上动作一瞥,随后会意,然后立即激动道:“您果然是和阿黎说得一样,是个铁骨铮铮的君子!咱们兄弟这些人都是军户出身,自小受人白眼,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窝心的话!程公子,我……我能不能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完,陈飞青立即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黎术脸上带着憨厚地笑:“我表哥就是个实诚人,他是真心觉得你和其他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不一样,才会有这样的感叹!就比如外头那个马承霆,谁敢相信他这样的公子哥儿会为了自己高兴,竟然会毁一个姑娘的一生呢?!这种事儿,程大夫你就一定不会做的!”
“那当然不会……”程冕连忙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