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临看着微仰着头,眼神近乎恳求的江念,便觉喘不过气来,他不敢与江念直视,是心虚、是愧疚、更是满目伤痛,无法启口。
“殿下,您说,好不好?我求您了。”
江念颤微倔强的话语叩在萧怀临心上,留下的皆是密密麻麻的痛楚,他知道已经避无可避,最终还是睁开了眼,与江念一般是通红的。
“念儿,本宫会好好待你的,云卷云舒,坐看四时,好不好?”
萧怀临到底说不出那几个字来,只能将一直隐在心底的打算说出来,希望江念别那么伤心。
但不孕对于一个女人,还是皇家后院里的女人来说,是何等悲痛,不亚于失去生命,原本还有两分期盼的江念,眸色彻底黯淡下来,讷讷的,再也没了言语,就静静躺着,好似与周遭完全隔绝开来,甚至让人觉得好似没了生的欲望。
萧怀临看着这样的江念,心中悲痛难言,他还记得初见时紫藤花下,她灿烂明媚,人比花娇,但现在美丽依旧,却好似抽干养分,濒临枯萎。
他想开口告诉江念,刚刚所言非虚,真的想宠她一辈子,她于他是人生意外出现的光彩,他半分也不想失去。
但话到嘴边,看着床上凄凉孤冷的江念,他只觉话语太过苍白无力,最终一室静谧,萧怀临就坐在床边,静静陪着江念。
而徐氏此时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她身为正妻,不仅毫无存在感,还得看着自己夫君与一妾室鹣鲽情深,她以为她能忍的,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大度,也低估了作为女人需要的疼爱。
最终徐氏实在忍受不住,还是静静退出了内室,坐在了次间的炕榻上,但头却止不住的疼。
一直陪在徐氏身旁的珍珠,看着徐氏这般,心里替徐氏委屈,但现在在海棠院,说不得什么,她只能心里咒着江念,最好这般忧思成疾,一命呜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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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江念一直没话,萧怀临也默默陪着,就这般竟入了夜,但没有一个敢进内室点灯的。
而一直被晾着的徐氏也知道再留下也不过惹嫌,于是便吩咐周全他们备好夜宵,然后便回了葳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