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小事。”
“事关民生疾苦,是小事吗?”
“我作为蒲山乡的书记,任何一个生产大队,任何一个生产小组,任何一个社员,都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心头事!”
听到这些话,围观的群众心里一阵振奋。
王铁林和白侯平禁不住低下头去。
周书记把火往下压了压,低声道:
“小同志,王建国卫生员之所以动员大家买个人卫生用品,也是为了防疫工作。”
“但是,工作到不到位,措施合不合理,还要认真考量。”
“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讲出来。咱,给你评评理!”
听着面前的老农把村长王铁林和支书白侯平都骂了一顿,杨二龙对他好感顿生。
抽了一下鼻子,说道:
“他让俺买肥皂、毛巾、洗脸盆,俺舍不得,就跟他吵起来了。”
“不是俺不配合工作,俺家里就俺娘儿俩。俺娘瞎了,下不了地,只靠俺一个人挣工分,年底换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
“冬天的时候没野菜,俺饿急了,还刨过树根吃哩。为了不让俺娘饿着,俺的工分,一分都不能乱花!”
杨二龙梗着脖子,眼睛里满是倔强。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不少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那个年月,大家都是吃过苦的。
蒲山乡地处中原,情况还好一些,稍微偏远一点儿的地方,饿死人的都有。
周书记眼眶都红了,叹了口气,柔声道:
“小同志,你是个孝顺人呐。”
“可人总有个三灾六病的,若是村里的防治工作不到位,万一伱感染上了红眼病,可怎么办?”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可疾病不饶人,到时候,你真的还能下地挣工分?”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
这是事实。
正常人家,一两个劳力病倒了影响还不大。
像这孤儿寡母的,老母亲还是个残疾,没了进项,可真是要挨饿的。
哪知道,杨二龙抬起头,在人群中踅摸了一圈儿,吞吞吐吐道:
“那……那也没事儿。”
“俺知道,王家村有个卫生员很厉害,能给人扎针,红眼病啥的当时就能好。”
“上次,俺……俺大半夜吓唬他,结果,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娘们儿,一巴掌给拍死过去了,就是他救的俺哩。”
还有这事儿?
众人倍感稀奇,可见他缩头藏脑,满脸恐惧的样子,八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