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珠收拾着碗筷儿,忽然问了一句,“仨儿,要是马媒婆的病没好全,你打算给她治吗?”
王红河也看了过来。
很明显,白天的时候他们去打探消息,肯定知道马花枝脸颊麻木,仍旧没有痊愈。
“再说吧。”
王承舟敷衍了一句。
“哼,按说就不给她治!”四丫恨恨地参和了一句,显然那天把她气得不轻,“爹,你可不知道,马媒婆见哥不同意她给我说亲,竟然扯着嗓子在咱家骂街,说的话可难听了。”
王红河皱着眉头,似乎想抽烟,可在兜里摸了摸,又忍住了。
坐着没说话。
“哎,要说也是。”李玉珠叹了口气,端着碗筷儿,一脸愁容,“泥人儿还有三分土性,她那么骂咱,咱要是上赶着给她治,那不是贱吗?”
“人家求上门了,咋办?”
王红河回了一句。
“那……”
李玉珠张了张嘴,说不下去了。
“都是一个村的,能治就尽量给她治吧。”王红河宅心仁厚,顾虑得比较多,“她要是遣人来请你,你能去还是去。”
“做人还是厚道点儿。”
“他不仁咱不能不义。”
王承舟翻起眼睛,看着房梁,点了点头,“行,她要是是肯认错,我就考虑考虑。”
长夜无话。
下午刚放工,王承舟琢磨着心事,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门口围了一大帮子的人。
而且,都是从地里刚干完活回来的,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裤腿上还沾着泥巴。
“王承舟回来了。”
“马媒婆,还不快起来!”
“你快说几句好话,让人家心里头顺序了,说不定就给你治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一个胖娘们儿扶了起来。
然后,满脸讨好地冲王承舟笑着,“承舟,伱回来了呀。”
“嗯。”
王承舟放下锄头,看着眼前的胖女人,半天才认出是谁。
禁不住咧了咧嘴。
“大熊蒂!”
马花枝整张脸歪向了左边,说话的时候,半边脸都不会动了,吐字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