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雪梅她可是您的女儿,伤成了这样,您竟然这么狠心,连屋都不叫她进!”
小货郎放下木板,就一脸控诉地朝她低吼道。
对小货郎的大呼小叫,刘氏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喘了两口气,就忍不住回怼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就算他们没教过你,你也不应该啥事儿不知道啊!”
“你见谁家女儿,回娘家做小月子的?”
“小月子?”
小货郎一脸不解,“小月子?啥小月子?”
刘氏一阵无力,忍了又忍,才开口说道:“她流了那么多血,这娃子铁定是保不住了,滑了胎的女人,就要坐小月子。”
小货郎脑子“嗡”地一声,跌坐在地上,“娃子,没了?”
躺在木板上的方雪梅,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娃子,确实没了。
她就不配做阿娘,两辈子都没能护住自己的娃子。
“快点!快点……”
就在这时,方铁柱领着金郎中过来了。
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大正月的,金郎中多少有些膈应。
但医者父母心,也不好表现出来,强忍着不适给把了下脉,老实说道:“她这情况很是凶险,娃子已经没了,大人也得赶紧救治!”
“唉!可惜啊,我能耐有限,你们还是尽快往镇上送吧……”
他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珍而重之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包,“这是参片,听你儿子铁柱说,她流了不少血,我就知道用得上,抬去的路上,时不时地给她嘴里含一片,好歹能保险一些,赶紧去吧……”
金郎中说完,也没急着走。
刘氏知道,这是等着给银钱,开口问道:“麻烦你跑这一趟,不知这算下来,要多少银子?”
“这参年份不小,我也不朝你们多了要,给个二两吧。”
刘氏推了推呆若木鸡的小货郎,催促道:“傻愣着干啥?快给银子啊!这可是你媳妇儿!”
小货郎的心,比黄连还苦,张了好几次嘴,才吐出声音,“我,我没银子……”
刘氏一听,就急了,“没银子?偷了我家四十两!还敢说没银子?!”
悲痛不已的小货郎,听得是一头雾水,擦了擦眼泪问道:“啥叫偷了您家四十两?谁偷了?啥时候偷的?”
刘氏一愣,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一身狼狈,身上穿的都是破旧衣裳,如今这特殊时期,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退了一步问道:“那你身上有多少?”